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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遷說:&ldo;不要緊張,像平常那樣演就好。&rdo;
西簾說好。
衛時遷這才去到俞兆那邊,看俞兆做最後的安排。
由於昨晚俞兆給演員挨個講了戲,演員們簡單走位後,再調整了幾個小細節,確定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場記上前打板:&ldo;《朱宮》第二十七場第一鏡第一次,a!&rdo;
坤寧宮內。
皇帝高居首位,皇后在側,餘下妃嬪們或坐或跪,氛圍有種難言的緊張。
那跪地的幾位妃嬪中,為首的妃子神情隱忍,卻不敢抬頭,只低聲說道:&ldo;懇請皇上收回成命。蘭嬪進宮不過數月,便已惹出種種亂子,又性格驕縱,實在擔不起妃位,望皇上三思。&rdo;
她說完,伏低叩首,跪在她身後的人也齊齊跟著叩首,連道皇上三思。
坐在首位的皇帝沒有回應,只側首看了眼皇后,道:&ldo;皇后也覺得不行?&rdo;
皇后正襟危坐,表情淡淡,唯獨掩在袖下緊握著的雙手,能讓人看出點端倪。她偏頭面向皇帝,回道:&ldo;皇上金口玉言,皇上說什麼,那便是什麼。&rdo;
語氣也是淡淡,好似真的不將蘭嬪放在眼裡。
皇帝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扶手。
而後道:&ldo;蘭嬪剛進宮,年紀小,不大懂規矩,日後皇后多教導教導她就是了。&rdo;
皇后手指握得更緊,面上也只是道:&ldo;是,妾記住了。&rdo;
聽到這裡,跪地的那位妃子猛地抬頭,道:&ldo;可是皇上,蘭嬪她……&rdo;
話剛開口,有公公入得殿內,稟報導:&ldo;啟稟皇上,蘭嬪求見。&rdo;
那妃子立即閉嘴,復而垂下頭去,脊背僵硬極了。
她身後的人沒她能忍,紛紛露出不甘的神情,顯然蘭嬪自入宮以來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她們極為不喜。
然皇帝卻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只在聽到&ldo;蘭嬪求見&rdo;四字時,神容微微緩和,道:&ldo;宣。&rdo;
公公揚聲道:&ldo;皇上有旨,宣蘭嬪覲見‐‐&rdo;
坐著的妃嬪們轉頭望去,人還沒見到,一角淡紅色的裙擺率先撞入了她們的視線裡。
&ldo;卡!&rdo;
只露了點裙擺,還沒正式出場的西簾收腳站定,又往回走了幾步,等俞兆說過或者重來。
衛時遷等人也在原地沒動。甚至連表情和動作都沒變。
坐在監視器後面的俞兆把剛剛拍攝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才說:&ldo;過。&rdo;
開門紅。
演員們齊齊鬆了口氣,化妝師立即上前給剛才叩首的演員們補擦額頭上的妝。
一切再度準備就緒,他們接著剛才的內容繼續拍攝。
&ldo;《朱宮》第二十八場第一鏡第一次……&rdo;
那一角裙擺的紅色並非正紅,顏色不算鮮艷,卻十分亮眼,上面繡著的蝴蝶隨著主人的步入彷彿活了一樣展翅欲飛,有種與在場氛圍毫不相符的鬆快。
皇帝是非常喜歡這種鬆快的。
後宮裡的女人大多都是從數年前的那場選秀裡選出來,抑或是在他還未登基時便已入宮,本有的活潑靈氣早消磨了個乾淨。看來看去,也就只有從今年選秀裡脫穎而出的蘭嬪還帶著點不經世事的少女的天真。
這種天真在宮中最是不多見,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都想看蘭嬪能把這天真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