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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妹, 一式一樣的髮型, 出自「家庭理髮師」安景雲之手。
齊眉的平劉海, 有的用鐵絲髮夾夾到一邊,有的一個個卷就這麼蓬著。
短髮過耳,遮住了二表姐(還是表妹?安峻茂不記得了)有問題的耳朵。
一式一樣的老棉襖, 不同的是, 最小那個外面加了燈芯絨的罩衫。
老棉鞋。還是最小那個有點不同,姐姐們穿的黑色,她的是暗紅色燈芯絨。
還有一個男孩。頭髮理得短短的, 也是老棉襖老棉鞋。
家裡沒空調,取暖靠湯婆子,這會安峻茂手裡就抱著一隻。銅的, 外頭有個碎花棉套子。估計沒少用過,泛著可疑的光,是被無數次摩挲才會產生的。
安峻茂禮貌地對徐蓁一點頭, 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視線落線上鉤的茶几罩上。
經過一個春節人來客往, 茶几罩、茶杯墊或多或少沾染過茶水, 已經從純白變為黃白相間。
衛採雲摟住早已撲進懷裡的安歌, 幫安峻茂解釋,「時差還沒倒過來,昨天剛到, 住在老宅那邊。」
自從探親後, 安德倫給孫子找了中文補習老師, 能聽懂簡單的對話。
說到老宅,安峻茂內心一片淒涼。不知道哪的問題,雖然春天到了,但氣候還沒回暖,明明季節不對,床底下居然會爬出一條蜈蚣!
一條十幾公分長、兩公分粗的蜈蚣!
安峻茂連哭帶喊,叫來了二「叔叔」-沒搞清這奇怪的叫法,明明安信雲是女的,為什麼他要叫她二叔叔?
衛採雲給他講解過,安信雲招的上門女婿,按風俗算男方,所以安景雲是大姑姑,安信雲是二叔叔。難得回來可以一概叫「aunt」,常住的話得叫準了稱呼。
二叔叔很鎮定,拿來一把火鉗,把張牙舞爪的大蜈蚣挾出去,餵了雞吃。
那隻雞也很鎮定,啄死大蜈蚣,把這玩意當成點心吃了。
然而,可怕的在後面。今天早上,二伯伯(他們讓他叫二姑父為二伯伯)把雞殺了,拔毛燉了,說是晚上吃。
安峻茂只要想到這隻雞吃過一條生猛的大蜈蚣,就感覺心裡發毛。蜈蚣應該有毒,雞吃蜈蚣,人吃雞,真的不會有事?
他艱難地表達完自己的想法,他們哈哈大笑,說外國長大的想得多。
很明顯,他們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長輩見過了,表姐表妹也見過了,安峻茂有氣沒力地告訴衛採雲,他想回去。
安歌注意到,他沒叫衛採雲阿姨,而是直呼她的英文名字。雖說老外習慣直呼名字,但安峻茂是黃的芯,他稱呼老太太、安景雲可都按著中國的風俗來的。
衛採雲已經拿到駕照,按指示用公司的份額買了一輛桑塔納,總算趕在春節後提到貨,接送安峻茂都是用的這車。
他們出去的時候,車邊圍了一堆人,局裡的司機口沫橫飛,正向別人介紹這車厲害的地方:德國的!
看到車主來了,大家讓到旁邊。
司機搭訕道,「毛毛,你家親戚?」
安歌點點頭。衛採雲能聽懂百分之八十的方言,跟司機打了聲招呼,「您好。」
年輕漂亮的一個姑娘,就是穿得太單薄,司機擺手,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不客氣,快上車吧,打空調。」
小男孩眼皮都沒抬,悶聲不響拉開車門,往後排四仰八叉地一坐。
小孩子不懂事,衛採雲卻知道這邊住的都是財政局中層以上的幹部,哪怕駕駛員,也是有點門路才能學開車,笑眯眯聊了兩句。
安峻茂真不明白,跟這群人有什麼好聊的,探出頭帶了幾分火氣不耐煩地喊道,「ay,走了。」
衛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