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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歪歪扭扭,是二姨夫李勇的筆跡。
安歌在視窗叫了一聲,裡面胡阿姨探出頭,「毛毛,門沒鎖,只管進來,你爸還在忙。方輝也進來,阿婆這有好吃的。」
方輝不是方旭,不饞,一腳又一腳掏著二八大槓走了。
院子也變了,一側是個簡單烘房,另一側搭了玻璃鋼棚,她爸在桌前正全神貫注地修東西。聽到女兒來了,他頭也不抬,「馬上就好。」
胡阿姨無奈,「一上午水也不喝,也不起來鬆鬆筋骨,就是埋頭幹活。」
安歌看了下桌上的小鬧鐘,「爸,再給你十五分鐘,行不行?」
「行。」徐正則應得倒爽快。
胡阿姨去拿了枝汽水給安歌,安歌也不饞,坐在胡曉冬旁邊,一邊跟他聊天,一邊撿芝麻。芝麻雖然好吃,但收的時候難免摻到沙土。如果不撿掉,吃到的話可難受了
安歌問胡曉冬有沒有人來搗亂。
胡曉冬笑著搖頭。
外婆是剛硬脾氣,誰說話不好聽,當面直接懟。他媽性子柔緩,別人知道她的遭遇,遇到個把找事的,鄰居先幫忙罵回去,「眼紅你也開啊,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老的沒單位,小的身體不好,容易嗎!」
這時候一應醫療費等福利都跟單位掛鉤,胡阿姨是老農村戶口,輪不到進廠,看病求醫得自掏腰包。她戶口所在地,因她生的是女兒,女兒不能分田,也不能分宅基地。丈夫死後,她跟婆家人處不來,就帶著女兒到城裡找事做。最早還能幫人家,所以才到了安家,後來安家也不行了,幸好她託到關係把女兒送進廠做了臨時工,算有了基本保障。
誰知道胡曉冬又遇到糖丸失效,凡知道她家事情的,無不深深同情:還能有胡家慘嗎?不怕過去苦,就怕將來也苦啊。
「手續全是你爸爸去跑的,辛苦他了。」胡阿姨告訴安歌。也有很多小店做著生意,卻沒辦工商登記,不過胡阿姨、李勇和徐正則都覺得還是辦了的好,該繳的稅費都繳,寧可少掙也不能落話柄。
這個嘛,安歌笑笑了。講實話徐正則辦這個真不累,他自己雖然是普通工人,可畢竟圈子在那。不一樣。
十五分鐘到,鬧鐘響起來,徐正則抬頭看安歌,「再給我十分鐘。」
安歌說好。不過,她強調,「一定要說話算話!」
果然鬧鐘再次響的時候,徐正則認了,收拾桌上攤開的零件,洗手,婉拒了胡阿姨的留飯,帶著安歌回家。
家裡已經整理過,長茶几披了層鉤針檯布,沙發墊也是。果盤裡放著桔子花生,還有一碟水果硬糖。
這是安景雲另一個工作:關心廠裡青工,給他們相親的機會。
她調去科室做統計後,主要月底月初忙,其他時間還是有空的,廠裡便讓她兼職工會的活。
職工以及職工家屬的生老病葬等等,工會都要關心,還管著電影票、洗澡票等等等。
徐正則和安歌到家,被安景雲催著洗臉,安歌還接了個光榮的任務,活躍氣氛。
青年男女頭回見面,經常會冷場,需要中年婦女和孩子救場。
安歌的年紀,正好。長得白淨可愛,懂禮貌,又可以童言無忌。
今天來的女方,方芸,是安景雲以前呆的車間的小組長的女兒,高中畢業,頂替她媽進了廠。為給女兒挪位置,她媽辦了提前退休。
小姑娘在廠裡已經工作近半年,表現說不上突出,但也沒有問題,屬於聽話溫順的。廠裡把她的個人問題,擺上桌當成一樁公事。
男方,是化肥廠的技術員,中專生,戴了一付眼鏡,文質彬彬。
總體來說兩人挺般配,從長相到家庭。女方有個哥哥,男方也有一個哥哥,將來贍養老人也有人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