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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虞錦趿履下榻,隨意穿戴綰髮後,便往虞時也的院子走去。雖說永安郡主平素裡是個少言少語之人,但她說起話清清婉婉的,且同為女子,她更能理解虞錦此刻的心境,找她談心是最好的選擇。
行至廊下,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燭光,想來應是還未入睡,虞錦便抬手叩門。
屋裡兩人確實還未入睡。
虞時也衣裳都脫了一半,正撐在女子上方,解開她竹青色的褻衣綢帶,一切都準備就緒,就連這一縷微弱的燭火,氣氛都正正好。
他正埋首其間時,「篤篤」兩聲叩門聲傳來——
虞時也驀地一顫,呼吸略重地看了許見竹一眼,很不耐煩地擰眉道:「誰?」
虞錦百無聊賴道:「阿兄,是我,阿嫂睡下了麼?我睡不著,想與阿嫂說說話。」
「……」
虞時也按耐住想揍人的衝動,深深提氣道:「睡不著找別人去,深更半夜別在我院子裡晃悠。」
他說著,扯開了許見竹的褻衣,卻被身下的女人伸手製止住,她朝他搖頭,隨後對門外的姑娘道:「阿錦,就來了。」
虞時也壓低嗓音,「不準去,我都——」
許見竹垂目看了眼他身下……氣定神閒地推開壓著她的男人,又氣定神閒地整了整衣裳,坐起身子輕飄飄道:「你能正常點麼?」
「……?」
虞時也冷嗤:「我要是不這樣,才不正常。」
許見竹懶得理他,兀自穿好衣裳,推開門道:「等久了吧,怎麼了?」
虞錦正要說話時,就見虞時也亦攏好衣裳走了出來,像是被人搶了萬八千兩似的,臉色出奇得難看。
虞錦連忙擺手道:「我只想同阿嫂說話,阿兄不必出來的。」
虞時也:「……」
他只是想出去吹吹風冷靜一下。
見他神色懨懨地離開,虞錦後知後覺問:「我阿兄怎麼了?」
許見竹面不改色道:「不知道吃了什麼,上火。」
虞錦緩緩頷首,道:「軍營裡吃食多半不講究,還得勞煩阿嫂多上心。」
許見竹應下,拉她到小院石桌旁落座,姑嫂二人深夜長談,虞錦無非是些待嫁姑娘的婚前焦慮,但許見竹似是有什麼神奇的魔力,在她三言兩語安撫下,虞錦竟奇蹟般安定了心神。
一夜好夢,翌日虞錦是在響徹雲霄的嗩吶鞭炮聲中清醒的。
她被梳妝娘子匆匆摁在妝檯上,捯飭了一個早晨,穿戴好層層疊疊的禮服後,又在頭頂壓了一頂沉重的鳳冠,才將卻扇交給虞錦。
按照俗禮,她緊接著得去給長輩奉茶、哭嫁,最後再上花轎。
靈州節度使之女出嫁,陣仗定是擺得無比雄偉浩蕩,路上聲樂齊鳴,鞭炮不斷,且送親隊伍長得有些見不著尾。
其實虞家走動的親戚不多,大多還已經出了五服,但虞廣江說什麼也要給獨女排場,送親長輩除了親兄長,還安排了幾個自己的得力幹將,一路隨行至垚南,還能充當護衛。
那浩浩湯湯的陣仗,倒是真的走出了領軍出征的氣勢。
這一路,百姓擠在道路兩旁踮腳觀望,唏噓不已,去歲春日虞家千金也是一頂花轎送出府門,但這可是一個天一個地,誰能想到人的境遇竟能這般翻天覆地,實在可嘆。
虞錦端端坐在花轎裡,聽著外頭吵吵嚷嚷的喧囂聲,頭回覺得出嫁竟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
她輕輕翹起唇角,又緩緩放平,偷偷掀開簾子瞧了眼人聲鼎沸的靈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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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四月初六,送親隊伍抵達垚南主城,住進了南祁王府事先安排好的宅院。
其實兩日前便已到達,但路上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