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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蓮這丫頭實在馬虎, 不比沉溪沉穩,也不比落雁心細,此番回去我定要罰她月錢,叫她長一長記性才是。」
「今日本天朗氣清、萬裡無雲, 怎就忽然下起雨……」
虞錦就靠在他耳側,叭叭了好半響也不見他回應,不由停頓一瞬,往後退了幾許距離偷偷瞥他一眼。
恰撞上沈卻看過來的目光。
沈卻徑直邁入禪房,室內昏暗,他卻如行在白日,精準地避開障礙物,將虞錦放在方木桌上,隨後摸到火摺子,燃了兩支紅燭。
視線頓時明亮。
男人身上帶著一股秋雨的清涼,這微暖燭光卻反而將他的膚色襯得更冷些。
四目相對,是良久的無言。
那沉默裡還捎帶著些淺淺的尷尬。誠然,這是虞錦一人的尷尬。
沈卻忽然道:「方才往外跑什麼?」
虞錦話在嘴邊繞了圈,總不好說她膽小害怕,是以挺著背脊說:「屋裡悶,想吹吹風。」
沈卻看她骨碌轉的瞳孔,輕哂一聲,沒再多問。
虞錦心下稍緩,正兩腳一躍跳下木桌,卻聽聞金屬扣相撞的聲音,她一抬眸,就見男人鞶帶落地,正在脫衣裳。
虞錦懵了一瞬……?
她頭一昏,倏地上前摁住沈卻寒涼的手,兩道彎月似的細眉皺起來,道:「你這是做什麼?!」
沈卻微頓,看她半響,眉尾輕提,道:「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虞錦氣血上湧,兩手摁得更重些:「我、我覺得堂堂南祁王,磊落坦蕩,乃萬千武將之表率,定是不屑做那等無、無恥之事。」
她兩隻眸子瞪得圓圓的。
嗬,無恥之事。
沈卻忽然鬆了手,好整以暇看她:「如何算得上無恥之事?」
虞錦不說話,下頷繃得緊緊的,心裡不免有些蒼涼。
見虞錦兀自沉湎在傷心失落裡時,沈卻三兩下解了衣袍,她見狀後退要跑,他驀地將人攔住。
虞錦小瘋子似的掙紮起來,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沈卻你無恥,虧我那般信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腦袋狠狠撞向男人胸膛。
嘶,沈卻劍眉輕蹙,驀地將人丟到榻上,緊接著一件滿是松香的衣袍蓋住了虞錦的頭。
她靜了靜,半響不見動靜,是以擁著衣袍撐榻而坐。
卻見男人身姿端正地落座在榻前的椅上,手捧一卷破舊的經書,不知是從哪個犄角疙瘩順來的。
虞錦不明所以地望向沈卻:「王爺……把衣裳給我作甚?」
「不是你說被褥有一股黴味,將就蓋吧。」他慢條斯理地看她一眼,「睡吧。」
虞錦懵怔,心虛地小聲應下,道:「多謝王爺,但是你不冷麼?」
「無恥之人怎會冷。」
「……」
虞錦不再多言,背身而臥,慢吞吞地拉起衣裳蓋至腦袋,在沈卻看不到的地方懊惱地閉了閉眼。
聽著身後微弱的書頁聲,虞錦不免有些愧疚。她怎能如此惡意揣度他!沈卻方才定是極為傷心,稍稍換位一想,若是她好心待人卻反被曲解責罵,定是要氣到自閉。
思及此,虞錦悄悄翻了個身,輕輕咳嗽一聲。
無人理她。
好吧。
虞錦小聲道:「王爺,其實我從前在靈州時便聽說過不少王爺的赫赫威名,彼時便覺南祁王英勇無畏、神采英拔、薄情……不耽於美色,實乃我大頤朝將帥之典範,便對王爺好生敬佩,只覺得生平所見將帥皆不如那位聲名顯赫的南祁王呢。」
「後來在垚南,更覺傳聞為真,不,傳聞不及王爺分毫!」
沈卻忍了笑意,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