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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許這裡所有人的兒女都像他裴叔,無論這些人在外面多麼的呼風喚雨,到了病重的父母身邊,終歸都只是無奈又孝順的平凡人。
男人去洗手間了,賀正轉身間突然聽見病床上一聲不大的責罵,是的,裴奶奶不禁中風大小便失禁,她還是個神志不清的瘋婆子。
連自己的親兒子也早已不認識,說不清話,可罵人的時候卻能稱得上&ot;口吐蓮花&ot;。
這份瘋言瘋語的本能就算是在睡覺也沒有忘記,可她卻把過往的幾十年連同十月懷胎下的骨肉都忘了,甚至在心情不好使還會對親兒子打罵兼施。
這也是今天他不願帶安旭過來的原因。
所以賀正很是敬佩他裴叔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十年如一日的伺候自己的母親,同時他也很羨慕男人,至少,裴奶奶還活著,而他自己卻早已沒有能夠贍養父母的機會。
賀正忍不住想,就算是父母的情況糟糕到極致,他也願意像裴叔那樣伺候他們,可現實的情況是,想要給父母端屎端尿這樣的事他也早已無法實現。
不堪的味道散去一些,洗完手的裴向荊走出來,臉色從容,平淡地看著剛剛大鬧完一場才閉上眼睛的母親,被鏡片蓋住的深藏在眸中的心疼和憤怒一閃而過。
賀正盯著床頭支架上懸著的葡萄水吊瓶,上面貼了一個小貼紙寫著&ot;裴女士&ot;,腦內一瞬間浮現出些思緒,他不經意地發問。
&ot;奶奶姓什麼?&ot;
男人擦手的動作稍稍一頓,精明的眼睛對上賀正,&ot;姓蘭,蘭花的蘭。&ot;
賀正點頭。
&ot;怎麼突然問這個?&ot;
&ot;好奇,裴這個姓在鍾市很少見。&ot;
裴向荊推推眼鏡,&ot;是少見,我和你奶奶本也不是本地人。&ot;
賀正並不知道,所以他把臉轉向男人。
裴向荊低頭看了眼手腕,差不多是飯點了,他帶賀正出病房。
&ot;我父親早年重病,你奶奶為了生計便帶我離開了家鄉來到這裡做小本生意,也是後來搬家,遇見你青梅竹馬的父母。&ot;
賀正瞳孔微震,每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父母的事,他的心口都會恍惚一下,好像父母沒有被人沉江,只是因為工作忙碌抽不開身還在遠方好生活著一般。
而裴向荊則領他到了療養院的餐廳,他一年來不了這次幾次,不只是工作,也因為身不由己,來了便想多留在這一會兒,好像在這與世隔絕的空間能讓時間暫停了似的。
餐廳不輸於外面的高檔店鋪,處理的還會更加營養乾淨,因為這幾天還處於中秋佳節的氣氛內,餐廳特意給來用餐的客人準備了月餅。
裴向荊點了當季時蔬和一份養生湯,到他這個年紀,尤其是年輕時折騰壞了身體,便離不開特意調養。
賀正見他不緊不慢的喝湯,滿腦袋裡只想今天安旭在家吃什麼,是不是又會點上次吃出頭髮絲的海鮮炒飯。
安旭很好那一口,找了很多家外賣包括賀正親自下廚也做不出那一家的獨特味道,因為那根頭髮賀正再不許他吃,安旭竟為了爭取那獨特的味道辯護說炒飯裡的頭髮是他掉的。
賀正捏著那根足足有他手臂長的長髮很是無奈,多大個人了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飯畢,裴向荊送他出去,賀正問他什麼時候走,男人答他再去看看母親,他的行程早已排滿,下次過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人活著,賀正收聲。
看著不遠處的大門,裴向荊摸摸鬢角,&ot;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打算找個人過日子?&ot;
想起那天他說禁止安旭再定海鮮炒飯時那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