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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這種和秦冬霖各自有秘密,藏著掖著不說的感覺。
這人不開心的模樣太明顯,秦冬霖與那雙圓溜溜眼眸對視不到一息,便敗下陣來,他捏了捏鼻脊骨,神情之間,現出一點點疲憊,「等我上去就說給你聽,嗯?」
湫十這才勉強滿意了似的,回頭之前,她憶起皎皎等人的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滿地狼藉,還是壓低了聲,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你別太生氣。這個人,若是能等,還是且等等再處置吧。」
說罷,她抱著琴退開,跟著皎皎等人退出了青銅水牆。
這處小空間裡,便只剩下秦冬霖和星冕兩人。
一個手握長劍,一個則跌在井邊喘氣。
「起來。」秦冬霖聲線隱忍到了極致,透著一種忍無可忍的躁亂,「將你留在鏡城的神識力量召集出來。」
星冕站起來,這具身軀實在是殘破得不像樣子了,以至於走起路來像一隻跌跌撞撞的提線木偶,可即使如此,他在秦冬霖跟前,也依舊不肯示弱。或者說,也正因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便終於可以由著自己這一次,不向他俯首。
彷彿這樣,在某些方面,他便有一爭之力了。
「君主這一世,可得償所願了。」星冕用指腹擦了擦唇角,擦出來的不是血絲,而是一根根分散的紅線,它們現在平息下來,安安靜靜的蟄伏在這具千瘡百孔的身軀裡。
「那根骨,你藏到哪裡去了?」秦冬霖手腕微轉,長劍破空,橫在他的脖頸處,一字一頓道:「將他交出來。」
星冕嘴角動了動,看著眼前泛起漾盪靈光的婆娑劍,道:「那根骨是臣身體裡的一部分,即使分離了出去,也終歸是要回來,成為世界樹養分的。」
「不說?」秦冬霖瞳色極深,他目光居高臨下地在星冕那張破碎的臉上掃了一圈,轉向那棵搖曳的綠色小樹,「你也不說?」
小樹原本還抖著的枝葉頓時動也不動了,風平浪止,凝綠的顏色,像一棵假的雕刻樹。
秦冬霖便徹底沒了耐心,他垂著長長的眼睫,神色漠然,手下的動作絲毫不停歇,婆娑劍重重嵌入星冕脖頸,流出來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齊齊斷裂的紅線。而與此同時,更多的紅線鋪天蓋地纏繞上婆娑劍,一根斷裂,另一根就接著補上,無窮無盡,沒有止歇一樣。
「你現在,膽子大了不少。」秦冬霖看著那些瘋狂湧上小臂,纏上髮絲的東西,清冷的瞳孔裡湧上一點點銀色的劍意,能將人靈魂割裂的鋒利,他扯著嘴角,瞳色勝雪,「你可知,死在我手中的血蟲與叛族,足以填平劍冢。」
「我最看不得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隨著他話音落下,婆娑劍驀的分化為千萬柄,懸在空中,朝著他們所處的方向,驟雨般不分輕重地落下來。每落下一柄劍,紅線便斷裂出一大股,散落在星冕腳邊,有的像鮮血一樣飆出,重重地噴出來,到了空中,又軟噠噠地落到地面上。
情狀狼藉,慘烈無比。
那些紅線斷裂得太多,星冕眼裡的生機漸漸落了下去,沒了那些東西的纏繞,他的手指骨節,還有腳掌,一根根落了下來,骨碌碌滾到地上。
最後一劍,秦冬霖一劍擲出,將他重重地釘在了牆上。
世界樹終於動起來,它一動,滿樹枝頭的葉片摩挲,發出叮叮咚咚清脆的響聲,仔細聽,那是六界眾生,萬物生靈的歡聲笑語,是孩童的稚言稚語,是春風拂過大地,花開遍地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落在秦冬霖耳裡,便與提醒無異。
秦冬霖並不搭理它,提劍踏過去。
「程翌,在哪。」秦冬霖居高臨下地斜瞥著星冕,明明身上全是傷,人卻站得筆直,氣勢一如當年在朝聖殿上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