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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湫十姑娘,湫十姑娘。
能讓跟在秦冬霖身邊最久,分量最重的從侍將這些小細節倒背如流,可想而知,宋湫十在他本人心裡,是怎樣的分量。
若不是真的喜歡,秦冬霖這樣的人,這樣高傲的性情,真的會因為一句簡簡單單的父母之命,而為宋湫十一而再,再而三地破戒嗎?他真有那樣聽話,甚至到了任人擺布的程度嗎?
方才帳內那樣的情形,流夏甚至連自欺欺人的念頭都升不起。
而長廷說的這些話語,則化為了一句話,重重地落在了流夏頭上。
流夏苦笑著,問自己。
——她真的要做一個連自己都看不起的插足者嗎?
她為了秦冬霖,一步步努力,成了今日的模樣,又要因為秦冬霖理智全無,明知不該為而偏要所為嗎?
最開始,她想,若只是流岐山和主城決定聯姻,秦冬霖無意,宋湫十無意,那她一定默默守在他身邊,跟著他的腳步,很努力地往前,往上爬。她給不了他如宋湫十那樣強大的家庭背景,但她可以成為流岐山最驍勇的女將領,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哪怕宋湫十喜歡他,她也可能因為不甘心,而暗地裡卯著勁爭一爭。
可唯獨這種情況,也只有這種情況,流夏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她身為妖族,修為和一身本領,全是靠自己腳踏實地一點點得來的,在別人眼中,她亦是天驕少年,有著絲毫不輸男子的優秀和出色。她從小就有屬於自己的一份驕傲。
她年少的喜歡可以如落花般付諸東流,無疾而終,但不能化為見不得人的暗瘡,在黑暗裡腐爛潰敗,流著膿水,散發出惡臭。
第64章 二世
月色穿過白色山川脈脊,落在厚厚的冰層上,顏色如霜似雪,在這樣寧謐的夜裡,連浪潮的湧動聲都小了起來。
深夜,秦冬霖將手中的筆擺回硯臺的時候,睡在雕花小榻上的人已經翻了個身,原本用錦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腦袋也不知什麼時候露了小半個出來。
他信步行至床榻前,自身而下望著那張露出一半藏著一半的小臉,半晌,一掀衣袍,坐到了床沿邊。
沒過多久,她就自發自動地湊過來,被捂得粉嫩的耳朵蹭著他的腿側,黑髮凌亂,襯著雪白的膚色,透露出一種視覺上的強烈對撞。
不得不說,這副模樣的宋湫十,真的有令人心頭一軟的本事。
看著很乖,安安靜靜,老老實實。
秦冬霖深深地凝了她兩眼,半晌,悄無聲息起身,行至營帳邊。
用靈力構建起來的營帳,其實像一個密閉的小世界,面積不大,開有兩個小小的窗,簾布掀開之後,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連綿起伏的山脈和無數白色的鼓起的營帳,如同一個個倒扣著的碗。
秦冬霖垂在衣側的長指動了動,窗前的簾子像是被一隻手捏著往上翻,外面的情形便纖毫畢現地出現在了眼前。
清冷的月,寧靜的夜,和緩的浪層。
那麼多個營帳,上千人的隊伍,好似只有他一個人還清醒著。
「婆娑。」秦冬霖冷眼看著無風無浪的海面,突然問:「你之前說的第二世,是什麼意思?」
婆娑回到中州地界,又連著吞噬了好幾十塊湫十的靈源石之後,終於恢復了一些,不再處於終日沉睡的狀態。
面對言簡意賅,顯然想要個答案的少年期君主,婆娑罕見的沉默了一瞬。
「說吧。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秦冬霖敏銳的察覺到了它的遲疑,不疾不徐地開口。
不管是中州時還是現在,他好似永遠都是這樣不緊不慢,將全域性掌握在手中的樣子,有一種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沉穩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