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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羲攥緊了拳,指甲深陷於掌心之中。
疼痛總算讓他迴轉了過來。
他淡漠地眨眼,眼眸被淺淺潤澤一層,繼續著平視前方。
夏日的午後最為蒸熱,熬過此間段,便能得一時的陰涼意。
付塵從午眠裡悠悠轉醒,起身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他感到脖子上也是一片粘膩,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起身不得,便又躺回石上,夕陽漸落,恰巧被兩邊山川遮住。說來也巧,這正午最熾烈的陽光總能從山川巖層疊嶂的空缺處流露出來,也因而他所在的這片荒地草木較為茂盛。
思量許久,他仍是習慣性地朝宗政羲那邊看了一眼,這種睜開眼睛可以看到一個人在旁邊的感覺有些奇異,還有些欣悅。或許是習慣了醒後不見人的場面,在迷茫大霧中可以回到起點。
那人端坐原地,依舊閉著眼睛,看他額角眉峰處幾點汗漬光亮,便知道這男人看似平靜,實則也在忍受著這地方難耐的晝夜溫差變換。
付塵不想無事打擾他,就轉回視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躺在石上。想起他們之前機鋒一樣的對話,他感慨的同時也覺得可笑,兩個人都因為這些小事兒變得可笑。明明已經一同到達窮途末路的境況,卻還要互相隱瞞著對方和自己,這又是何必。
看來果真此間時日太寂寞了。
付塵悵然,他和煜王原本也並無多少交集,這個男人沉默寡言又心有城府,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想法。他突然想起被困的一個多月裡,他已經鮮少去想那些原本在外層的偽裝,他回想的是幾年之內,他經歷的這些莫名其妙的波折,他突然經受的重任,他瀕臨分裂的各種情緒。
「我不能……一直在這兒……」
付塵喃喃道,他眉心蹙起,心頭鼓脹。
宗政羲感到了他這邊兒動靜,睜開眼睛。那青年躺在石上,渾身顫抖著,手背上的血管向上一躍一迸地跳動。雙目怔視著天空,是一眨不眨的空洞,好似魔怔了一般。
他目光一閃,驀地伸手,扣上他手腕。
逐漸用力。
付塵在混混沌沌之中感到一團冰冷的白霧縛住他,似乎有個隱隱的石影,好像還有白霧外中模糊的人影,牽著他的脖子向前走,他雙手雙腳著地,好似一隻被無力拖走的死狼。
猛然,腕上傳來一陣縮緊的牽掣感,緊張的束縛裡又有陣陣熱流傳遞過來,硬生生將他從眼前的景象裡撕扯開。
「呃哈、啊……」他身軀劇震,漸漸從顫抖中醒神迴轉,劇烈喘息著。
青年眼前的天空重又化歸為淺藍,他側首,頃刻又對上那雙眸子。
男人深眸中自始至終的平淡和冷漠讓他從剛剛的魘魔手中逃出,冷卻下來。
見青年回神,男人放開他手腕,沒多說什麼,又閉眼假寐。
付塵垂首,道了句「多謝」,然後兀自愣神於原處。
片刻,男人的聲音傳來:
「……你很想出去?」
付塵還處於迷夢之中,想到剛剛出神時應當是說了些胡話,眼前晃過白茫茫一片,猶豫一下,說道:「只是想活下去。」
男人嗤笑:「如此貪生?」
付塵也笑:「曾經是。」
他頓了一下道:「但我早已做好必死的準備,只是還不是現在。」
宗政羲道:「你想要的是在軍中建功立業,最後榮耀地戰死沙場。」
付塵又笑,心想男人難得猜錯一次,頓感有趣,反問:「何以見得?」
宗政羲睨向他的手腕,剛剛握住的地方除了一大圈紅痕還有一道深至骨骼的紅印子,顯然是長期的束縛所致。
男人右手上餘溫猶在,適才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