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之前那話池廣業自己說出來都心虛, 於是改了臺詞, 沒敢再提什麼養不養的事。
畢竟他是真的沒怎麼養過池烈。
池廣業罵完,就看見年輕男人站在門邊,微微皺眉。他額間的傷疤隨著這個動作,一同擰起來。兇狠的, 透著一種漠然的凌厲。
池廣業不由後退半步。
他還記得這個兒子小時候發起瘋來有多可怕。
但池烈並沒有對池廣業動手。
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滑稽、引人發笑的言論, 他站在原地, 愣了一會兒,嘴角勾起,莫名笑出了聲。
書房裡, 男人笑聲磁沉。
嘲諷中帶著不屑,又夾雜一種池廣業聽不懂的情緒。
「然後呢?父親。」
在池廣業愈發驚恐的眼神中, 池烈笑著, 又喊了他一聲, 「你還想說什麼?罵我是瘋狗、喪家犬, 或者沒良心的畜生?」
池烈語氣很平靜。
他臉上的笑容甚至明顯幾分,彷彿早就對這些充滿侮辱、攻擊、惡意的詞彙習以為常,毫不在意。
「我和您說過了。」他淡淡掃了眼池廣業, 「我習慣了,我不在乎。」
說起來確實挺可笑。
從池烈懂事起,這些羞辱他的言論似乎從來沒有中止過。
池廣業帶回來的女人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崽子, 方書儀岑平遠說他是不知道感恩反咬一口的小畜生,就連在街頭遊蕩、無所事事的混混們,都能吐著口水罵上他一句瘋狗。
可是他做錯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做, 什麼都沒有錯,從來沒對不起誰,也從來沒傷害誰。
他沒有想活得多好、沒有想踩在誰的肩膀上上位,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想要活下去而已。
僅此而已。
就是這麼一個最普通最尋常的願望,也要他不得不咬牙拼命去實現。
一旦露出任何膽怯、半點軟弱,那些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歹念就浪潮般打過來。拍斷他的骨頭、攪碎他的血肉,逼得他忍著疼痛,和著鮮血磨利爪牙,死死咬住對手的喉嚨。
偏偏這種發瘋暴力的手段最有效。
他活了下來,活到現在,活到了站在池廣業面前,雲淡風輕拿回一切的這一天。
所以池烈是真的不在乎。
畜生也好,瘋狗也罷,總歸他活著,甚至還活得不錯,這就已經足夠了。
池烈沒再理會池廣業。
說完這一句,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逕自下樓去。
喻見等在休息室裡,見到池烈,嚇了一跳:「你們打起來了?你受傷了!」
男人胸前一片鮮紅,臉頰上幾道血痕,著實一副動過手的模樣。
可西裝和頭髮絲毫不亂,不知道是怎麼打的架。
「沒有,沒打架,這是墨水。」
池烈看著少女陡然蒼白的臉色,輕笑,「別害怕,我沒受傷。」
喻見聽了他的話,還是不放心,抓著池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真的沒受什麼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拽住他的衣袖:「我們走吧。」
雖然不知道池烈和池父都談了什麼,但看他的表情,大概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那就沒什麼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儘管池烈很少提起在這裡發生的事,喻見也能想像到,對於當年小小的池烈而言,這裡大概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充斥著各種不愉快的回憶,這裡連家都稱不上。
池烈一向很聽喻見的話。
然而這一回,他猶豫了一會兒,將檔案遞給候在一旁的許平生,又看向喻見:「我想去後面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