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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肯再躺回床上的少年蹙眉坐在椅子上,只抿了一小口,眉頭瞬間皺得更緊,完全不能忍受這種苦味。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將玻璃杯裡的退燒藥一飲而盡。
喻見站在一旁,盯著池烈喝完藥,從兔子手裡接過濕毛巾,遞給他:「敷一下吧。」
濕毛巾被塞到手裡,池烈不太習慣。在他的認知中,沒有生病要吃藥或者找醫生看病的概念,除非是自己實在硬抗不下去的外傷,才會不情不願地選擇去醫院。
然而風從窗外吹進,窗簾被吹得鼓起。熱風拂過少年耳畔,輕輕吹來幾步開外少女身上的氣息。
隱約的,清澈而溫柔。
他不自然地偏了偏頭,感覺自己的確在發熱。
耳側尤其燒得厲害,一陣一陣發燙。
喻見原本以為,多少得勸上幾句,池烈才肯敷濕毛巾。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把毛巾按在額頭上,然後閉著眼,不吭聲了。
夏風薰薰,房間裡一時沒有人說話,很是安靜。
直到風驟然猛烈了一瞬,薄荷色的窗簾被吹得高高鼓起,池烈睜開眼:「今天……」
他少見的有些遲疑。
不知道該怎麼和喻見解釋今天發生的事。
「今天鄭叔叔說讓你好好吃飯。」他還在猶豫,喻見極其自然地接過話頭,「晚上留下來吃頓飯吧,做清淡一點兒,你剛好能吃。」
池烈聞言一頓。
他不由掃了喻見一眼,發現她正好也在看他。
依舊是一貫溫和無害的模樣,少女杏眼裡落著些許樹影。她安安靜靜地看過來,眸色澄澈,平和溫柔的,帶著洞察一切的瞭然。
而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彷彿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池烈嘴角微微上揚:「嗯,行吧。」
是他忘記了,她一向是個特別聰明的小姑娘。
或許是兒童版的退燒藥效果比想像中還要好,或許是池烈的身體一向很耐摔摔打打,已經對發燒這種小事完全免疫。總之,喝完藥沒多久,他的體溫就迅速降了下去。
於是再也不肯待在喻見的房間裡。
喻見和這個一心一意往樓下沖的傢伙講不通道理,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找了個小板凳,讓池烈在院裡的榕樹下歇一會兒。
很快,一群才午睡完的小豆丁探頭探腦地湊過來。
每隔幾個月,就會有團體或個人來陽光福利院獻愛心,見慣了陌生人,院裡的孩子基本不認生。而志願者們大多二十歲往上走,很少能見到池烈這個年紀的少年。因此,他們對他充滿了好奇。
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柯基哥哥!你吃什麼能長這麼高啊!」
「柯基哥哥!你把我抱起來玩舉高高好不好!」
「柯基哥哥!我也要我也要!先舉我!」
柯基哥哥……
池烈坐在樹下,被團團圍住。不好和這幫站起來還沒他坐著高的小孩兒認真計較,於是面無表情的,看向一旁偷偷抿嘴的喻見。
給他穿的這是什麼破衣服?
池烈先前在水渠裡滾了一圈,校服沾滿了泥,從藍白變成灰白,自然不能再上身。福利院裡又沒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喻見找來找去,最後從上個月收到的捐贈物資裡翻出一套超大號卡通睡衣,上面印滿了圓滾滾的柯基。
少年眼風冷冷掃過來,喻見強忍笑意:「哥哥今天生病了,不能陪你們玩舉高高,下次好不好?」
她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喊池烈。
驟然失去舉高高工具人,小豆丁們難掩失望的神情,喻見只好給他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