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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樓那小童身邊。小二將銀角子都扔到他的托盤裡,大聲道:“這是樓上的客官賞先生的。——先生說的好書!”
樓裡的人看見幾個銀燦燦的銀角子,跟著又叫一聲好,慷慨解囊的人更多了。
那小童托盤上居然很快就滿滿地裝一盤子,險些要掉出來。
他們在這裡說書也有幾年了,還從來沒有一次得過這麼多賞錢。
不僅那小童高興得合不攏嘴,就連說書先生都愣了一下,才對著樓上的方向連連拱手,表示感謝。
“國公爺和二少爺出征,也有兩三個月了。自從他們一走。我們就跟他們斷了聯絡。——夫人,有必要這樣嗎?”知數悄悄問道。
杜恆霜微微嘆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這種低頭,總好過別的低頭。所以也不算什麼。我沒什麼可抱怨的。”
只聽咣噹一聲銅鑼響,那說書先生又開場了。
說的還是蕭士及他們出征的事兒。
“……卻說蕭大將軍三箭滅了突厥的主力大將,又要往漠北深處的王庭進發。這一路突厥貴族被我大齊軍士追擊得東躲西藏,為了活命,不惜獻上無數的金銀珠寶、牛羊馬匹,還有絕世美女,咱們蕭大將軍都笑納了……”那說書先生又說完一段。照例停下來喝茶。
酒樓裡又一陣轟然叫好。
“早知道就跟著節度使從軍去了!不說分個絕世美女,至少也能得些金銀珠寶、牛羊馬匹什麼的……”
“是啊是啊,早知道就去了。唉,其實也是膽小啊。這麼大的陣仗,沒見過,真是沒見過。”
大家想起兩三個月前。蕭士及帶著大軍出征時的盛況,不勝嚮往之。
酒樓上面的雅間裡,知數卻已經變了臉色。她顫抖著聲音對杜恆霜道:“夫人,這說書的造謠汙衊國公爺,您不管管?”
杜恆霜淡淡地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怎麼管得住?”一邊說,一邊卻已經站了起來,帶著幕離戴上,往門外走去。
知數知道杜恆霜是生氣了,但是她如今喜怒不形於色,光從外表看,是看不出端倪的,只好跟著下去。
本來還想警告那說書先生兩句,卻被杜恆霜嚴厲制止了。
上到馬車上,杜恆霜對知數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去找那人的麻煩,也不要攔著他。咱們以後不來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不傷神。”
這是要自欺欺人了?
知數忿忿不平。
杜恆霜倒是笑了笑,一路沒有說話,只有到了快下車的時候,才對知數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都沒有生氣,你生什麼氣呢?”
“可是夫人,您剛才不是聽見了那說書先生的話?——國公爺在外面……收女人,還收賄賂!”知數急得不行。
“那又怎麼樣呢?出去打仗,能保證誰的手腳是乾淨的?”杜恆霜不以為然地道,扶著知數的手下了車,回節度使府去了。
很快,徵北大軍的這些訊息,傳遍了大齊上下。
長安城有些人本來就看蕭士及不順眼,現在得知他的突厥做得這些出格的事兒,如獲至寶,紛紛向永徽帝告狀,參柱國公蕭士及在徵突厥王庭的過程中,收拾賄賂,又廣納姬妾,作威作福,實在是敗壞大齊軍士的名聲,請求永徽帝嚴懲蕭士及,以儆效尤!
這些奏章如同雪片般飛到永徽帝的案頭。
幫著永徽帝處理政務的太子齊治看了這些奏章,笑著搖搖頭,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面上卻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聲稱不知道該如何批覆,更不敢讓永徽帝知曉,只得偷偷袖了幾本奏章帶回東宮,說要仔細想想要怎麼做才好。
齊治還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