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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然整理衣冠,面向鏡頭鄭重地鞠躬。他身後所有人彎腰,久久不願起身。
——真的很抱歉,放棄了你們。
車廂裡,喧鬧聲漸漸停下來,有哭聲響起。
「可這……這並不是我們的錯啊。」
有人搶過了乘務員的對講機,聲音顫抖沙啞,他試圖和剛才帶領全車人自救的紀濯昆對話。
「那什麼軍官同志,你拒絕他,你拒絕他!我不想死!」
幾秒鐘後,紀濯昆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
「對不起,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
「可是……可是你也想活下去的不是嗎,不然你不會讓我們大家把行李搬到後面。」
「絕境求生是人類的本能,為國為民是軍人的責任。」紀濯昆說。
那人把對講機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沒有那麼偉大!」他憤怒地吼道,「外面人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他們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我成全他們!」
有人想通了,哭著勸他:「都已經改變不了的事,還吵吵什麼呢。」
「什麼改變不了,我想活有錯嗎,他們這是在殺人,我……」
他的咆哮聲戛然而止,視線盯住列車外的某處,整個人如遭雷劈。
此刻列車飛進了第六座城市的一個小區,飛得很低,能看清地面上人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哭嚎著逃命。
「老婆?」男人盯著人群中的一個女人,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女人被夾雜在奔跑的人流裡,緊緊抱著懷裡三歲的小女兒。
「小小……」男人語氣彷彿在做夢。
下一秒猛地驚醒過來。
「快跑!老婆快跑!」列車速度很快,他從車廂前端一直跑到車廂後端,想要看清老婆和女兒的狀況。
她們沒躲過去。
列車撞倒了小區裡的一棵大樹,大樹砸下來,壓在一片人身上,其中就有她們。
男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腿一軟癱倒在了車廂地面,從喉嚨裡擠出痛苦的嘶吼。
「啊——!」
他的靈魂彷彿也被那棵大樹狠狠擊中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具空殼。
沒有人上前勸他,這車廂裡此刻誰都勸慰不了誰。
廣播被開啟,紀濯昆的聲音從車內廣播傳來。
「請大家好好利用這最後的十分鐘吧,不要浪費和珍重的人說再見的機會。」
一語驚醒眾人。
還沉浸在死亡來臨的恐懼中的人們,愣怔地流著眼淚掏出手機,哽咽著說出難以彌補的遺憾。
虞蕉釀看向手機,虞母正好發來了訊息。
【乖寶到哪了?】
虞蕉釀心想,該怎麼說呢,媽,我大概要到天上去了。
哈哈,真荒謬。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給虞母打過去了電話。
「寶,」電話裡虞母的聲音聽起來還不錯,沒有像剛做完手術那般有氣無力了,「你爸給你買了肉夾饃,香的呦,整個病房都是肉香,你還有多久回來吃?」
「我……」虞蕉釀一開口就察覺到了自己不對,聲音顫抖的不行,她用力清了清嗓子,「爸在你旁邊嗎?」
「在呢,啃蘋果呢。」
「媽你把擴音開啟。」
「咋了寶,你聲音聽著不對啊,是不是出事了?」虞母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電話裡,虞父的聲音也傳來,「咋了咋了?」
「爸,媽,聽我說。」虞蕉釀眼睛盯住面前窄窄的座位靠椅,用盡全力保持平靜。
「我的存款都在股市裡,一會我把帳號密碼發給你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