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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朔覺得自己有點手腳發軟, 這應該是錯覺, 因為他把平章師妹抱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抱不動,懷裡的人還是輕飄飄的, 沒什麼重量。
平章師妹的狀況特別糟糕。
她的嘴唇腫腫的,有很明顯的牙印,萬幸他剛才沒有咬破見血;眼睛因為剛剛哭過,有點紅, 眸光呆呆的,哭過頭了回不過神來;挽過他脖子,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腕有很明顯一圈淤青,觸目驚心的。
她在非常用力地呼吸,可能是因為剛才他試圖殺掉她的時候施加的窒息, 她幾乎是有些貪婪地在把周圍賴以生存的空氣據為己有。
被欺負了。
被他欺負了。
薛懷朔輕輕拍她的背, 他想說對不起,但是說不出口。
事實上,他好像剛剛經過了一場漫長的夢魘, 現在大夢初醒, 一身冷汗。
怎麼、怎麼會想到殺了她呢?
太痛苦了,無法緩解的焦慮和彷彿毒藥的嫉妒與不甘,只是因為她一句話, 因為她帶著醉意和別的男人說起仰慕與追隨。
就好像她過往帶來的一切歡愉, 都只是為了與此刻造成的痛苦平衡。
這兩個詞,在師妹那裡,不是隻屬於他的。
她想和誰說起, 就可以和誰說起。
可以隨時誇讚另一個男人的眼睛。
察覺到他回來了,還很自覺理虧地閉上了嘴,她知道這是錯的,為什麼還要去說呢?
想到自己這樣嫉妒得彷彿被烈火焚燒,她卻還輕佻又自在地轉而撩撥起自己來,完全就什麼也沒意識到。
薛懷朔覺得只有殺戮能夠緩解自己負面情緒,他恨得牙根在發癢,要撕毀掉什麼東西才能重新抑制下去。
可是平章師妹不想他殺人。
他就真的這麼住手了。
“她不想”“她不喜歡”好像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非常重要的理由。
可是她再不喜歡他的眼睛,她再害怕他的眼睛,他也沒辦法變出一雙好好的眼睛給她喜歡啊。
所以要去喜歡別人完好無缺的眼睛嗎?
薛懷朔簡直覺得內心的殺意再次翻騰,可是他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他殺不了她。
他會屈服的。
給了她想要的,就會聽話了吧?
平章師妹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繼續哭,她呆愣愣地靠在自己懷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肯定嚇到她了。
薛懷朔有點後悔,可是那句對不起就這麼梗在喉嚨裡,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走到住的那個小酒館前面,倚在他懷裡的美貌姑娘好像終於從哭泣中回過神來,迅速地把臉埋在他懷裡,手也藏了起來。
剛近中午,不是痛飲的時候,酒館裡空蕩蕩的,沒幾個人,老闆娘客氣大方地給他們打招呼:“中午好,回來休息啊?”
懷裡的姑娘沒有應聲,但是藏在他懷裡的手輕輕推了推他,薛懷朔無奈答道:“嗯,中午好。”
老闆娘笑著問:“晚晚玩累了?我還給你留了好吃的,我自己做的,尺糕,你要不要端一份上去吃。”
江晚終於躲不過去了,含含糊糊地答:“謝謝姐姐,留著吧,我待會兒下來拿,現在累了,想休息。”
她這一副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新婚夫妻被家暴了,還是先混過去再說吧。
順利上了樓,進了房間,江晚終於鬆了口氣,唇瓣上還腫腫的,雖然不至於痛,但總覺得不自在。
她慢慢有點反應過來了,琢磨著師兄估計一開始就在,可能還聽到了自己說喜歡人家眼睛,才會控制不住生氣生成這樣。
她正想著,忽然被放在了床上,有些茫然地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