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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就死了。」他說著,聲音不悲不喜,並沒有預期中的解脫,也沒有半點悲傷,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事情。
一句『節哀』在嘴邊盤旋卻遲遲沒有說出口,姜鈺總覺得,那個女人活著對陸驍來說終歸是一種痛苦,可如今鍾慧敏走了,這偌大的世界裡,似乎的確只有他形隻影單地流連在人群中。
男人頭頂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他的身影是這般高大和冰冷,但落入姜鈺的眼裡,竟是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對……」
姜鈺剛出聲,那寂靜的人終於有了動作,一言不發地抬步離去,在姜鈺的視野下,消失在公寓裡。
『砰』地一聲,大門被關上,姜鈺看著那空蕩蕩的玄關口,嘴唇緊抿,將那句沒說話的道歉嚥了回去。
她似乎,沒有資格道歉。
那個賦予他生命的女人從他出生時便厭了他,如今也棄了他。
姜鈺回想起那日,葉成凱說的那番話。
陸驍曾是不見光的人,但八年前,是她非要拉著他站在光下。
……
深夜,整個城市萬籟俱寂。
明月掛在高處發著朦朧的光,將休憩中的城市平添上兩分孤寂清冷之意。
窗簾半闔著,而微弱的月光透過縫隙落入房間,在地面和乾淨整潔的床上落下一道光痕。
男人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處於黑暗中的他似乎早已習慣在這本該閉眼入睡的時候毫無睏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夜裡無法安睡之時,他便會坐在這個單人沙發上,任由自己沉溺在黑暗之中,任大腦不斷回想起過往的那些點點滴滴。
其實陸驍也有抗爭過,抗爭著不要去想那些曾經,不要去回憶起關於姜鈺的那張臉,以及她說過話,那些經歷過的片段。
但事實證明,有些掙扎是沒有用的,無非是白費力氣罷了。他沒法剋制住自己的大腦和心,就像當初明明嘴裡喊著讓她『滾』,心卻是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淪陷。
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溺在其中,感受著近乎於窒息的痛苦。
或許人的本性就是犯賤的,有些疼受著受著就成了習慣,以至於在凌晨兩點的夜裡,他竟是還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閉眼等待著白天的到來。
太陽穴處傳來一陣一陣的生疼,是身體在警告他該休息的徵兆。睡前吃的那顆藥好像失了效,除了讓他身體更累之外,寧神安眠的作用也發揮不大。
他已經無藥可救了,想著或許再熬著熬著,長眠的日子也就不久遠了。
突然間,窗外似是傳來一聲鳥鳴,閉目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拿起了放置在身前小茶几上的手機。
黑暗中,手機的光突然亮起,落在陸驍的臉上,而那雙過於死寂的雙眸也折射著星星點點的光。
陸驍點開微信,兩個風格相似的頭像頂在列表的頂端,男人的大拇指懸在螢幕上方許久,隨後緩緩點開了佔據在列表第一的頭像,又如同經歷過千萬次那般熟稔地開啟了她的朋友圈。
儘管在幾個小時之前,陸驍早已將此來回翻了好幾遍,將他缺席了這麼多年的點滴在腦海里漸漸描繪成畫卷。
姜鈺似乎並不常發朋友圈,也不設有什麼禁制,整整六年的動態一覽無遺,而他將她這些年來的變化,隔著螢幕,透過那些照片,作為一個毫無瓜葛的旁觀者,盡數收進眼底。
手指再次劃過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見她分享著生活裡的點滴,極為尋常,卻又那般令人嚮往。
曾幾何時,無數個夜裡,他也像此時這般,翻著那個被她遺棄的微信,像是個不停在原處盤旋的人,任誰來了都不願離開半步,又像是被主人遺棄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