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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何姒休息得很好,鬧鐘響起的時候,她已經清醒了好一會了。只是冬日的被窩格外誘人,她又縮在被窩裡百無聊賴地玩了會手機,倒不是手機上的資訊多有趣,單純就是不想起床罷了。 頭腦放空了許久,直到陽光從窗簾縫隙裡鑽進來,熱騰騰地曬在被子上時,她才百般不願地從被窩裡起身,趿拉著拖鞋開始梳洗。 整理完畢,拉開窗簾,陽光誘人,心情舒暢,何姒做了個深呼吸,決定下樓吃早飯。 師兄們的時間線和她也是一致的,幾人幾乎同時到了自助餐廳,不過沒見到鄧辰砂,倒是讓她心情更好。 “休息的還可以吧?” “挺好的。” “這裡天氣不錯。” 互相打了個招呼,也不多寒暄,幾人坐下,邊吃邊商量起今天的行程來。 李教授事忙,本來約了今天到,臨時又被專案組拖住,說要今天下午才能趕來。雖然之前幾人擬定了方案,但始終還沒和李教授彙報,缺個最終拍板的流程,所以實際來說,今晨並沒有專案上的安排。但幾人都不想浪費這大好晨光,思來想去,準備以遊客的身份先去印城木塔參觀一下。 酒店環境很好,位置卻離木塔不近,富二代做事還是有華而不實的風氣,何姒在心中吐槽了一遍,轉念一想到底是專案金主,也正因為這酒店的舒適度,自己昨晚睡得挺好,今早吃得也不錯,既來之則安之,吐槽的底氣便散去了一大半。 因著暫園賞花你問我答那段功夫,幾人中朱子奇與鄧辰砂最是聊得來,出發前還想給鄧辰砂去個電話,問問他要不要同行,何姒沒想好藉口制止,韓駿倒是開口了。 不過韓駿開口的原因卻不是為何姒考慮,在他心裡,何姒和鄧辰砂兩人間的不愉快都是媒體炒作出來的,沒必要糾結,越是避諱越是顯得那些造謠者勝利了似得。他制止的原因,是因為擔心鄧二少還在休息,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說是要參與這次專案,估計也是為了鍍金,難不成還真是來做事的? 如今這不懂事的師弟非要打擾他休息,憑空惹人厭煩。 萬一鄧辰砂礙於情面答應了,他心裡難受,萬一他由著性子拒絕了,朱子奇面上難看,何必呢? 韓駿說完還覺得自己思慮很是周全,滿意地為自己點點頭,雖然思考過程不一致,但結果卻是一樣的,何姒當然也同意這個結果,於是幾人就在何姒對韓駿的讚美聲中出門了。 初冬本就不算旅遊旺季,印城也不是旅遊大城,再加上不是週末,國內現存唯一的純木構大塔、舉世聞名的佛宮寺釋迦塔前竟然只有寥寥幾人,冷清異常。 韓駿站到渾然天成的古建築前,看著古樸大氣木塔,又看看周圍稀稀落落的遊人,眼神中先是難以掩蓋的喜悅與驚豔,隨後不免露出失落。 何姒懂他的眼神,如今,一夕爆紅的網紅打卡地才是年輕人追捧的景點,社交媒體上全是相同的背景和相同的姿勢,而真正的民族傳奇,似乎漸漸從年輕人的世界裡流逝了。 可何姒不想用這珍貴的時間來傷春悲秋。 在她面前,滄桑雄渾的木結構勢如湧出之姿、雲薄萬丈、巍然屹立、直指天際。作為中國古建築裡的代表性建築,何姒學過很多塔建,也見過許多塔建,地震、雷擊、水土流失、地基下沉,許多古塔不可避免地出現傾斜、破損、坍塌甚至消失。而眼前這座純木結構的奇蹟,凝固了千載風霜卻依然拔地參天,蒼勁安詳,不愧為“玲瓏峻碧倚蒼穹,海內浮屠第一工。” 何姒想起梁思成先生在塔下的話——“生怕這一眼就永別”,又想起木塔的修復方案爭論了三十年仍舊懸而未決,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溼潤。 俯仰間,無言沉默的詩意流動了起來,巍然一體的木結構在何姒眼裡逐漸分開,變成了一片片零件,慢栱、泥道栱、耍頭、襯方頭、櫨枓……傳承千年的技藝在這一刻擁有了生命。 隨後,一切又開始穿插吻合,縱橫相連,探索著木構超脫凡俗的可能性,構建成內外相套的環狀。 斗拱交替之中,她看到雪白的藕節於淤泥中節節拔高,朵朵蓮花盛放在八角樑柱之間,粉嫩的花瓣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