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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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拾月認床,即便寧清歌派人送來她往日慣用的東西,可依舊是一夜的輾轉反側,直到天微亮,才稍稍眯了一會。
以至於她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剛到國子監中,也不管其他紈絝在說什麼,只往桌面一趴,隨著先生絮絮叨叨的唸書聲,眼皮合上之後就沒能掀起過。
屋簷積雪被日光對映,枝頭搖晃一瞬,噼裡啪啦砸下許多碎冰,空氣裡泛著股刺骨的寒,還沒有來得及侵蝕,就被屋裡的熱氣推遠。
只見那屋舍之中,不僅四角都擺著炭盆,就座位間都有燒得正旺的爐子。
雖按大梁慣例,每年都會給國子監提供一定額分的煤炭,可那煤炭金貴,往日都是一間屋子擺一盆,若是那個學生被凍得手腳僵硬,便自個去盆邊捂捂,稍緩過來些,再回到原位聽課。
可耐不住這屋裡一堆紈絝,個個都是家裡受不得苦的祖宗。
昨日就已派人送來幾車碳,還特的囑咐,讓國子監不必吝嗇,儘管燒,不夠再送,只要別讓這些個傢伙著涼受凍就好。
於是,這初雪的寒氣,愣是半點沒能擠入其中,偌大的地方宛如初秋一般暖和,甚是好睡。
趴在窗邊座位的盛拾月,壓著緋色寬袍,玉冠半束的髮絲略微凌亂,垂下幾縷,被綿長呼吸吹得揚起又落下。
許是聽見熟悉聲音,盛拾月扭頭轉臉,換了個方向,露出臉頰上壓出些許紅印,微張的唇透著盈盈水色,唇珠圓潤,便顯得矜貴又稚嫩。
屋子裡頭很是安靜,平日裡最坐不住的那幾個紈絝,這下都變成了低頭垂眼的鵪鶉,不知是怕打擾盛拾月睡覺,還是怕旁邊執卷唸書的人。
沉穩腳步聲又一次在盛拾月耳邊響起,還伴隨著熟悉的清冽聲音。
盛拾月濃睫顫動,還沒有醒來,就先擰起眉頭。
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天天在她旁邊走來走去,念個沒完!
她起床氣本來就重,更別說眼下這種情況,即便蒙耳抱頭,也仍然擋不住煩悶的唸書聲後,盛拾月被氣出滿腔怒火。
她頓時睜開眼,氣勢洶洶就往旁邊一瞪,然後驟然愣住。
這不長眼的傢伙……
是寧清歌。
她眨了眨眼,甚至覺得自個還在夢中,那個長得凶神惡煞又愛扯著典故罵人的糟心先生呢?怎麼換成一身白衣的寧清歌了?
旁邊人也不曾為她解惑,自顧自地低著頭,只是那上翹的嘴角一壓再壓,終於等到盛拾月醒來,哪裡還記得書上寫了什麼?
一心忙著看熱鬧咧!
盛拾月還有些難受,這努力補回來的睡眠,始終比不上原本的休息,腦袋睡得昏昏沉沉的,還摻著起床氣,腦子試圖轉動又一下子卡住。
木愣好半天,才冒出和之前一樣的問題。
寧清歌怎麼會在這?
那人裝得正經,舉手投足間盡是儒雅的書生氣,見盛拾月醒來,也沒有刻意趕來,只是邊唸書邊往盛拾月這
兒走,不緊不慢的悠然模樣,當真像個閒散的教書先生。
盛拾月露出困惑表情,抬手揉了揉眼後,仍是不解。
寧清歌不去她的北鎮撫司,跑來國子監做什麼?
許是熱鬧看夠了,周圍人終於憋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悶笑。
小殿下還渾然不知,陷進想不通的迷茫裡,泛藍的眼眸覆著一層水霧,如幼貓般澄澈可憐。
紈絝們哪裡見過盛拾月露出這幅模樣?
朱六兒最先憋不住,以手握拳,敲著木桌哈哈大笑。
潘玄捧著肚子,笑得牙不見牙,眼不見眼。
齊覺後轉,壓著阿丹的桌子,一起樂得不行。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