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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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嚴峻,才至半途,便已瞧見眾多枯瘦如柴的災民,聚集著往別處走,而隱於樹間灌木中的屍首,甚至有大量的啃咬痕跡。
寧清歌、盛拾月兩人見狀,只能儘量縮短路程,快些趕到揚州。
揚州各城的情況極差,就連相對富貴的人家都難保全自個,更別說普通人。
寧清歌等人進城時,甚至要以官兵開道,個個出鞘亮刀,逼退已經餓紅眼的災民。
盛拾月見狀,一路沉默,嘴唇像是被縫上一般,難以扯開半分,其餘人也面色凝重,強忍著心中憐憫。
之前壓下災情的州府已負罪自裁,死前還放火燒了自己的府邸,相關親屬全亡於火中。
寧清歌、盛拾月兩人哪裡看不出其中貓膩?
可救災要緊,其餘實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立馬接手這個群龍無首的州府,將兩人商議許久的賑災法子一一實行。
許是救災法子得當,半月後,揚州災情緩和,寧清歌兩人見那些個地方官吏很是用心,不曾有貪圖災銀、壓迫百姓的行為,便暗自將之前的疑惑擱下。
畢竟,現在的揚州實在經不起太大波折,若真心悔改就算了,否則各處崗位空缺,又無法及時調人頂替,萬一拖累治理,便是因小失大了。
唯一讓寧清歌、盛拾月感到疑惑費解的事,是之前派出的錦衣衛遲遲未歸,可這兩人忙得腳不沾地的,連睡覺時間都是強行擠出,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多?
直到有一日,忽有人執信物而來,指名要見盛拾月。
“你說這人拿著錦衣衛的牌子,還是之前離開的那幾人的腰牌,”盛拾月眉頭微皺,放下施粥的木勺。
如今不過半月,可盛拾月卻發生了極大變化,往日極白皙的面板,在風吹日曬下變成更健康的小麥色,之前的跋扈嬌矜淡去,終於有了些許沉穩。
那錦衣衛抱拳稱是,眼底閃過一絲難言的感慨,可還不得她懷念片刻,就忙道:“那人指名要見您,我們拿出同樣式的腰牌詢問,她都不肯說。”
盛拾月思索一瞬,便向之前與她施粥的人囑咐幾句,再大步離開。
錦衣衛向來盡忠職守,若無棘手又重大之事,絕不會採用這種方式,可盛拾月想不明白,揚州災禍雖嚴峻,可此刻已有好轉苗頭,她們為何還會被拖住手腳?
見盛拾月離開,留守侍衛連忙跟在她身後,即便低垂著頭,也能感受到兩邊百姓投來的視線,滿是信賴,甚至可以說是虔誠。
不知這一幕,被整日議論著盛拾月紈絝事的汴京人瞧見,表情會如何豐富。
當年那個無法無天,騎馬過街的紈絝少女,像是被掩埋在去年汴京的厚雪裡。
不多時,盛拾月就走到那人身前。
那人面黃枯瘦,衣衫襤褸,看似其餘災民並無不同,只有那一雙眼睛,很是狠厲,比周圍錦衣衛都森然,或者說已不大像人類,更像是茹毛飲血的野獸。
不等
盛拾月詢問,那人就主動開口,只冒出三個字:“孟清心。”
盛拾月一愣,頓時急道:“她怎麼了?!”
那人卻突然閉口不言。
錦衣衛的腰牌與孟清心的名字加在一塊,難免讓人多想,生出錦衣衛是為了搭救、保護孟清心,這才無法脫身而來的念頭。
盛拾月想到此處,更加不安,連忙詢問道:“孟清心怎麼了?她們讓你傳信,難道沒有多說什麼嗎?!”
旁邊錦衣衛同時催促,可那人仍不肯開口,好半天才抬起腦袋,直勾勾地看著盛拾月,冒出一句:“你看起來很好吃,能賣很多錢。”
盛拾月一頓,莫名感受到些許寒氣。
若是被逼急後的胡亂冒犯,她必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