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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後,林乾安帶著張大光一同前往高媽媽處易容化妝。
張大光生的壯碩高大,面板黝黑。高媽媽為其貼上從鬢角延伸而出絡腮鬍,又戴上獸皮氈帽。若是他不開口說話,倒十足十像個蠻子。
而蒲六娃身材矮小,極盡裝扮才堪堪相似。可到了林乾安處卻倒真是為難高媽媽了。
“林將軍,這張臉生的如此俊俏,即便是貼上這絡腮鬍子亦是英姿勃發,長身玉立。這.......”高媽媽站在原地,手上拿著剩餘未貼的假鬍子,左瞧右看,面露苦惱之色。林乾安身形精瘦,五官柔和,面板雖不至於白卻也不黑。高媽媽左描右畫皆不得法,索性從地上抓了一把泥朝林乾安臉上抹去。
半晌後,林乾安的臉上貼著連髯絡腮的獅子胡,嘴唇上又貼上兩撇飛揚胡,如此才讓她的氣質粗狂了幾分。
張大光和蒲六娃二人站在林乾安身旁,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那張全新的面容上。
經過高媽媽的巧手易容,原本的英俊面容已變得髒兮兮,沾著泥巴的臉頰看似還有幾分臭烘烘之樣。
若不細瞧,斷斷認不出此人原是面若玉冠的林將軍。
張大光看了一會忍不住笑出聲來,蒲六娃也嘴角微翹,雙肩因為忍笑而微微顫抖。
林乾安感受到二人異樣的目光,抓了抓略有不適的下巴,轉身面向高媽媽,拱手作揖:“高媽媽,有勞了。待我歸來,必當重謝。”
高媽媽微笑著搖了搖頭,聲音柔和:“林將軍言重了,能為將軍效力,是媽媽我的榮幸。”
林乾安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還在憋笑的二人,二人見狀和高媽媽行了一禮,緊隨其後離開。
三人進入主帳,拿起早已備下的隨身布包,細細檢視後,斜跨在身上。
這時門外守衛進來稟報道:“將軍,帳外有人尋你,說是家人,是否傳內。”
林乾安心中咯噔一下!急聲道:“快讓她進來!”
“乾安?”林婉兒坐於木輪椅之上,由辛三娘輕推緩行,進入主帳。二人乍見林乾安一身異狀,皆是一驚。
“阿姐,你這是怎麼了?可有哪裡不適?”林乾安見來者正是林婉兒,急忙上前詢問,眼中滿是擔憂。
辛三娘緊隨其後,看著林乾安,亦是有些遲疑:“這……真的是乾安嗎?”
林婉兒恢復神色微微一笑,確認道:“沒錯,正是我家乾安。”她輕撫林乾安的頭,柔聲道:“阿姐我沒事,只是多日不見你,甚是想念,便來看看你。”
聽聞此言,林乾安心中的擔憂才稍稍放下,但仍仔細打量了林婉兒一番,確認她無恙。
她蹲在木輪椅旁,仰頭問道:“阿姐,這輪椅坐著還舒適嗎?”
林婉兒點頭,滿意道:“極好,尹師父對著你畫的圖,苦思冥想,花了數日才製成。三娘和之瑤又親手縫製了鵝羽軟墊和靠背,坐著極為柔軟舒適。”她輕笑著,提及念夏:“倒是急的念夏不知送什麼給我,這幾日在院裡正發愁呢。”
林乾安聞言,露出憨厚的笑容,連聲說好。
林婉兒打量著林乾安那髒兮兮的臉龐,疑惑道:“還未問你,今日這打扮如此怪異,可是為何?”
辛三娘站在一旁,她的目光越過林乾安,落在他身後的張大光身上。那人身材魁梧,一身蠻子裝束,看上去頗為嚇人。
雖知林乾安便在眼前,絕無危險。可辛三孃的臉上還是露出幾分懼意,她緊抿雙唇,不敢抬頭。
林乾安見狀,上前一步,解釋道:“三娘,你不必害怕。這位是張大光兄弟,他並非真正的匈奴人,只是今日為了行事方便,我們才做此裝扮。”
許是想起什麼,林乾安上前握住了辛三孃的手,溫聲道:“三娘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