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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元這麼一說,趙然就明白了,拍了拍自己後腦勺,慚然道:「是我想差了。」心下暗自琢磨,枉自己穿越前混過那麼多年官場,如今怎麼糊塗了?又想,於致遠那麼精明的人,怎會指點自己這麼條糊塗路子呢?不應該啊……
正思量間,就聽宋致元掰著手指頭道:「此為其一。其二,若是往前,我就算硬著頭皮,先去經堂替你向蔣高功說項,也不為不可,但此刻卻不是時候……」頓了頓,宋致元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道:「你可能不曾聽說,鍾監院要升遷了。無極院監院一職,西真武宮已經定了調子,擬由院中自薦。」
趙然「啊」了一聲,立刻驚喜道:「恭喜巡照師兄!」
如果鍾監院調走,空下來的監院一職由院中自薦,那麼最有希望升為監院的無疑就是宋致元了。按照慣例,監院一般由經堂高功、寮房巡照、客堂知客這三大執事中擇一充任,宋致元和於致遠、蔣致標相比,算得上資歷最為深厚,且與鍾監院的私交也厚,所以希望最大。
趙然心裡美滋滋的,心道你老兄升了監院,這門頭一職那還逃得了我的手掌心麼?原來於致遠讓我找宋致元,話裡的意思居然是這個!
哪知宋致元卻擺手道:「此事尚無定論,談何恭喜。」
趙然以為宋致元是在自謙,但觀其神色,卻似乎一臉凝重,因問:「宋師兄,院中幾位執事,師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更比師兄你有資格擔任監院。」
只聽宋致元嘆了口氣:「論起來,蔣致標師弟威望也不差,且年富力強,素得西真武宮看重……其餘若客堂於師弟、典造房張師弟等,且院中一時之傑,才學能耐皆在我之上,哪裡就一定輪得到我頭上?故此,你且去蔣師弟那裡走動走動,由蔣師弟出面分說是最好的,到時候我再幫襯一二,一切就差不離了。」
趙然琢磨片刻,問:「師兄是擔心蔣高功那裡?」
宋致元笑道:「談不上擔心,聽說蔣師弟也在為此事走動,他在西真武宮有些門路,若是西真武宮選擇蔣師弟,也是蔣師弟的運道。總之你去蔣師弟那裡走動是最好的,無論他成與不成,我這裡你卻放心就是。」
一番話下來,趙然瞭解到不少資訊,似乎蔣高功有些不甘心,想要和宋致元爭一爭監院的職位,而宋致元對此也有幾分擔憂。只不過對於趙然來說,這些上層之間的權力鬥爭純屬神仙打架,他一個小小的念經道童,哪裡插得進去?
不過仔細想來,宋致元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主意是宋致元出的,先去求蔣高功應該沒什麼壞處,若是宋致元能夠如願以償就任監院,自己的門頭一職無論如何跑不了,若是蔣高功能夠另避蹊徑成功佔先,自己也不存在拜錯廟門的問題。
推過去的銀票又被宋致元推了回來,趙然見宋致元堅持不收,便只好收了起來。自己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他這才開始詢問此行的目的。
宋致元道:「說起來,此行倒是與你有關。」
「哦?」
「前年年底,我寮房推舉你為受牒道士,你也不負眾望,拔得頭籌,當時金久和張澤二人也曾入我考量之中……今日便是金久之父相約。我本不欲下山,但金縣尉請了縣尊作陪,我便不好再拒了,便去走個應場——你這幅字,便是權當上門之禮。」
見趙然沉吟不語,宋致元笑道:「聽說你和金久有些過節?」
趙然一曬:「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多半是誤會吧。」當下,便將金久、張澤、苟二等人與自己的齟齬道出。
宋致元點頭道:「也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你如今也入了經堂,將來成就遠大,不必斤斤計較,師兄我便做個和事佬,化解了你們之間的這些瑣事,你看可好?說起來,金氏於本地也算地頭蛇,無極院雖然清高,但畢竟是十方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