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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桂給女兒梳頭的那場戲。
陸珂之前看劇本時就對這一段心痛不已,印象極深,昨晚剛跟許言臣分析討論過木桂的心理。她把手中的紙張對摺幾下,折成梳子形狀,迅速入戲。
木桂患有精神分裂症,時好時壞,眼下就是好的時候。她搬了個小凳子,讓女兒坐在她面前,給她梳著亂糟糟的頭髮。小女孩的頭髮好像鳥窩,看得出很久沒被人精心照顧過,木桂用幾根手指攥住一縷頭髮根部,拿梳子一點一點地給她梳通,靈巧的手上下動幾下就把這縷頭髮紮成小辮子。
梳著梳著,神情就變得煩躁異常,面部猙獰,發狂地梳著面前的亂發:「哭什麼哭?閉嘴!」
動作越來越快,梳子被打結的頭髮止住時,明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重重往下:「疼?疼你自己梳!」
突然拿梳子對小女孩的胳膊打過去,邊打邊罵:「動!你再動?你再動?!」
好像被悽慘的哭聲喚醒了良知,木桂的目光漸漸清明,她看向身前的小腦袋,扔了梳子,顫抖著手摸上去。左邊是個成型的小辮子,右邊的頭髮蓬亂如麻,彷彿訴說著她作為母親的失敗。
她神情冰冷麻木,似乎含著恨意,又彷彿帶著悲哀:「學!自個梳頭!自個吃飯!不然以後我不給你做飯你就餓死?你記著!從垃圾堆裡撿東西吃也要活下去!像狗一樣也要活下去!」
話至最後,已是滿面淚痕。
現場一片靜寂,過了幾秒,濯玉說:「很精彩。你是怎麼想到攥住髮根再給孩子梳頭的?」
「生活經驗?」陸珂想了想,「感覺這樣不會弄疼小孩子。」
濯玉從劇本下面抽出一份檔案:「合同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有沒有時間簽一下?」
「效率這麼高?」陸珂在濯玉面前的座椅坐下,氣勢如虹,「簽!」
落筆前她看了眼飾演人物,失聲:「木桂和成年青果,都是我?」
「對。」濯玉一本正經,「女兒長大了像媽,不是很正常嗎。」
立秋和強偉候在門外,見陸珂出來,忙湊過去問:「怎麼樣怎麼樣?」
陸珂把手中的檔案往強偉的方向飛投過去:「收好,後續你跟進。」
強偉手忙腳亂地接住合同,立秋湊過腦袋,跟他一起看。
陸珂走了一段,見那兩人還不動彈,催促:「還不走?啥時候不能看?你倆盯著能盯出花來?」
強偉:「這位影后,咱現在去哪?」
「回家補覺。」陸珂打了個呵欠,「晚上天台燒烤。」
身上痠痛明顯,多少填補了心裡的空落。許言臣不在,她也得呼朋引伴,過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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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臣下了飛機,穿過長且溫暖的候機廳出去攔出租,才發現尼格爾變了天氣。
天空陰沉,積雨雲聚集在頭頂。身旁來往的人群換了膚色,尼語灌入耳中,幾乎聽不到熟悉的鄉音。
短短七天的假期結束,參加了一次婚禮、一次葬禮,成了某人的試用期男友,把人生四季都體驗了一遍。
回到大使館,同事們還在按部就班地工作。許言臣步入辦公室,恍如隔世。
他上身穿著件黑灰色牛仔外套,罕見地有種閒適的意氣,一看就是度假回來的人。
小陳見他的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談戀愛了?螺螄粉好吃不?」
許言臣整理桌子上的檔案,應聲:「嗯。」
小陳:「不是,你嗯哪個問題的?兩個都有嗎?」
一週的檔案被按輕重緩急重新歸類,旁邊幾雙耳朵都在靜候佳音。許言臣拿起一疊檔案豎起來在桌面整理幾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