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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陸清洐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危險，「你想做什麼，破他的道嗎？」

「呃…」這是陸清洐生氣的前兆，拾貳子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乾笑幾聲，違心地道，「那倒沒有…呵……」

「無情道入道極難，這世間唯情最多，親情友情師門情誼諸多，他能修煉至今，保持道心實屬不易。」陸清洐看著拾貳子，拾貳子心虛，始終不敢跟他對上視線，他說教道，「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但有些事是不能幫的。比如破道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做的。你不妨設身處地想一想，如若小寒君擔心你整日惹事生非，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自己，故而將你一身修為廢去，你當如何？悲憤、絕望…這時你還會喜歡他嗎？不，你會恨他，不僅恨他，你甚至還可能因落差感太大，無法接受自己淪為凡人而自殺。」

「……我知道啊，」拾貳子更不敢看陸清洐的眼睛了，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什麼心思還沒說就看穿了，她打哈哈道，「我也沒說什麼啊……仙主你看，今晚的月色真好看。」

陸清洐淺淺一笑，伸手去摸拾貳子柔軟的頭髮，順著她的話：「是啊，今晚的夜空真美，有月有星。」

「那如果我把他請來做客，」拾貳子偷偷瞄了陸清洐一眼，月光傾洩下的陸清洐五官柔和到極致，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如他的封號，跟仙子並無二致。拾貳子覺得自己可以補救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當然。」陸清洐失笑道，曲起食指彈了她的腦門一下，「只要真心邀請，不是另有所謀，而他應邀前來，自然可以的。」

「……」拾貳子心虛地移開視線，「那肯定啊。」

「你不會真的居心叵測吧？」陸清洐奇怪地看著拾貳子，回想拾貳子跟小寒君回月浮宮後去見了誰，他遲疑道，「你們……」

「我請他過來確實是有私心的。」

拾貳子覺得自己在陸清洐面前真的好失敗，完全藏不住心思，於是硬著頭皮上了。

「不過，是因為你。我想讓你見見他，想讓你們見一面，想讓他知道有你的存在，這不過分吧？」

「咳、自然。」陸清洐別過臉，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看向湖面被水中的魚兒搗碎的銀光。因此，他錯過了拾貳子鬆一口氣的微表情。

好險，差點又被看穿了。

拾貳子覺得自己沒錯，沒必要驚弓之鳥，關於那人的事，她去請他過來的目的確實是想讓他跟仙主見面，至於其他的嘛，仙主這不是沒問嘛，所以她也不算說謊不是？

那她心虛什麼，沒啥可心虛的啊。

想到這裡，拾貳子理直氣壯起來，氣呼呼地說道：「你怎麼可以把我想得那麼壞，你都跟我那樣說了，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呢？我想請他過來，還事先問你呢，我要是想做壞事，我會提前跟你說嗎，我傻嗎？」

「是我的錯。」陸清洐好脾氣地賠罪，「冬主不要生氣，我宮裡最近新得了一些東西，你有空的話過來挑幾樣，就當歉禮了，可好？」

「……有風系的靈寶嗎？」拾貳子趕緊問道。

「有是有，」陸清洐目露惑色，「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麼？」

「秋主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嘛，他最近在收集風系的靈物寶器，」拾貳子嘿嘿一笑，「他不在意品階，我就想隨便送送，貴不在精，以量取勝。」

「原來如此。」陸清洐若有所思，他看了手中的珠子幾眼，將珠子收起來，不疑有他，道，「那我明日讓人送到你宮裡。」

「嗯嗯。」拾貳子一頓狂點頭。

想起秋主那張彷彿被人欠錢的臉，拾貳子偷瞄陸清洐幾眼，壓下湧上來的心虛，明致的事她是沒說謊，但關於明致相關的人，她也沒有說謊，只是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