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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因為他的笨拙連累師父,他寧可現在就將纏在身上的功德燈斬斷,沒了他的拖累,憑師父的本事,一定能平安地離開天塹。
「師父,你把功德燈收回去吧!」沈天頌道,「我我這裡也可以抓住石頭。師父,你先上去,等你上去了,再用功德燈拉我。」
其實,他那並沒有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
雲棠攥著驚蟄弓的手已經開始泛酸,那塊掛著驚蟄弓的石頭也因為難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開始晃動。
雲棠撕下一條衣角,將手腕和驚蟄弓綁在一起,防止自己脫手,又朝下喊道:「天頌,你既然是我雲棠的徒弟,那就沒有什麼能不能,只有敢不敢。」
她的語氣嚴肅起來,「我只問你一句,敢嗎?敢,我就信你。」
「無論多久,師父都會堅持到你回來。」
「沈天頌,敢不敢?」
沈天頌抬起頭,借著功德燈微弱的光芒,他能看見數十米之上那道瘦弱的白色身影。
他咬了咬牙,攥起拳頭。
「敢!」
他大喊著回應。
雲棠聞聲勾起唇角,抓緊驚蟄弓猛得一躍。三千功德伴著雲棠身體一擺,如揚起的金色鎖鏈在天塹下劃過一道璀璨的弧線。
沈天頌被高高甩起,在高度與雲棠平齊那一瞬,雲棠將驚蟄弓從石塊上抽出,一腳蹬在崖壁上,借力朝沈天頌衝去。
騰空而起的沈天頌被雲棠一掌推開,直接朝山崖之上飛去而雲棠被那一掌大後坐力推向後方,徑直撞在另一側崖壁上。驚蟄弓刮著崖壁劃出一道火星,最後卡在了一處溝壑裡。
沈天頌伏在懸崖之上大喊:「師父!」
片刻,終於從天塹下傳來雲棠略帶喘息的聲音:「還喊什麼,快走啊!再磨蹭,以後只能到你師父墓前喊了。」
沈天頌忙道:「師父,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很快就會回來,很快!」
說完,他幾乎用畢生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連被甩上懸崖時刮外的發冠都沒來得及扶正。
雲棠掛在崖壁上緊緊攥著功德燈,嘆了一聲。
她還能等到沈天頌嗎?
那孩子連御劍飛行都不會,光靠一條腿跑上縹緲峰,少說也要半日,若是途中再犯了暈高的毛病,昏死在縹緲峰的半山腰,她可就徹底玩完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半面鬼和極樂閣都沒能拿她怎麼樣,最後居然因為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巨鸞喪命,說出去簡直有損她一世英名。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半個時辰過去了。
雲棠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麻,卡住驚蟄弓的溝壑開始脫落細小的碎石,稀稀拉拉掉在雲棠的肩上,眼看著就要掛不住驚蟄弓了。
雲棠不能再坐以待斃。
眼下她的位置遠比送沈天頌上去之前更深,她抬頭望去,天塹之上已經縮成狹窄的一線天。
雲棠將功德燈內的三千功德盡數散開,稀稀落落撒向兩面的崖壁。借著功德的微光,隱約能看見向上不到十米遠的峭壁上,有一處凸起的石塊。如果她能跳上去,或許還能再多堅持一會。
只是,十米,這個從前與她而言,不過縱身一躍的距離,在此時,幾乎是不可逾越。
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發梢被浸濕緊緊貼在眼前,雲棠吃力地抬手摸了一把汗。一咬牙,拼盡最後的力氣朝身後的崖壁一蹬,縱身朝崖壁之上躍去。
就快抓到了。
那塊石頭幾乎就在眼前。
雲棠伸出手,只差那麼一點點,她的指尖卻與石塊一擦而過。
呼吸猛得一凝,瞳孔幾乎瞬間放大,雲棠的身體毫無阻攔地朝天塹之下墜去。
這回真的完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