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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脫掉外面的羽絨服打在沙發上，她「啊」一聲，摸摸鼻子，「……因為我剛剛不想和你說話。」
「……」
聽她這般坦誠的回答，顧承林只能無奈笑一聲。
他坐回床沿上，開始看吳正憲給他帶過來的幾疊檔案。
林懿丘揭開打包盒，先抿了口奶油湯，再從超市購物袋裡拿出一雙剛買的中式竹筷專門夾意麵吃。
房裡一時只有空調運作的「嗡嗡」聲響，空氣暖融而乾燥。
她坐在牆邊的沙發上吃東西，稍稍抬眼，就能瞧見男人寬鬆的灰色棉質褲管。
不知道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她的視線只堪堪瞄到這裡，不再往上了。
而遠處的顧承林聽著她窸窸窣窣吃東西的聲音，看完一頁紙，注意力也就無可避免地移到她身上。
小妹妹之前披散的頭髮紮成了丸子頭，身上是白色的高領毛衣，嘴唇已經被意麵的醬料糊了淺淺一層，時不時需要伸出舌頭來舔一下嘴角。
她睫毛垂著，一邊吃麵的同時，一邊還要把不喜歡吃的配菜給夾出來。
面沒吃多少，胡蘿蔔和青豆倒積了小小一堆。
直到要抬頭喝湯時，林懿丘才一下對上顧承林捉摸不透的視線。
「你幹嘛看著我？」小妹妹含糊著問。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還沒吃完的面，有些猶豫：「……如果我沒記錯，你現在好像還只能吃流食。」
「我知道。」顧承林莞爾，「沒人和你搶。」
林懿丘一愣，她似乎聽出男人語氣裡一閃而逝的柔軟。
可再抬眼看，他已然又將目光移到自己手中的檔案上了。
-
睡覺前，顧承林從病房的臨時衣櫃裡拿出自己的大衣遞給她。
「晚上蓋兩件衣服，」他說，「別著涼了。」
「嗯。」林懿丘接過抱在懷裡，熟悉的清寒氣息混著柔順劑的味道鑽入鼻間。
她心顫一下，手臂忍不住收緊，整個人像溢進一朵有溫度的雲裡。
怕被顧承林看出自己臉紅了，她蹬蹬跑到門口開關處關燈。
「承林哥，我關燈啦？」
顧承林把檔案整理好放回床頭櫃上，他點頭：「關吧。」
林懿丘手下用力，澄黃頂燈挨個熄滅。
黑夜如有實質，一點一點填充進整個病房。
直到最後，兩人只能在暗裡瞧見彼此模糊一團的身影。
林懿丘有認床的習慣，處在陌生的環境裡，她很難睡得安穩。
不知是凌晨幾點的時候，她似乎是醒了。
模模糊糊地覺得身上漏風似的冷，身上蓋著的自己和顧承林的兩件衣服早在翻身時落在了地上。
不知翻來覆去摸索幾次後，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顧承林光腳踩在瓷磚地板上，走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他彎腰替她把兩件衣服撿起來，重新蓋在她身上。
似乎是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林懿丘半夢半醒地皺了一下眉，含混地喊出一句氣音。
「……承林哥？」
顧承林眼神微動，「嗯。」
小妹妹又不吱聲了，回答他的是淺而溫熱的鼻息。
手這才抽走，借著夜色流光，他瞧見她輕輕顫動的睫毛。
顧承林抬手用拇指在她皺起的眉心上輕按了一下。
「繼續睡吧。」他說。
那天，他帶著她從商場上下來，在冷風呼嘯的馬路口，他瞧著她和同學們一一道別。
小妹妹穿著蓬鬆的羽絨服混在人群裡，和朋友說笑時的模樣很是鮮活。
——他心裡明白，這才是她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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