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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說阿彌陀經》
我其實是不喜歡北京的,可現在竟漸漸習慣起來,這讓我無比堅定地確認一個真理:有安期的地方,就是天堂。
雖然北方天氣乾燥寒冷,安期仍在院子裡種了一些竹子、桂花和丁香。在秋日的夜晚,我們坐在樹下,一陣秋風吹過,帶來了北海的水聲,也吹來了一陣一陣桂花的香氣。安期在樹下喝桂花茶,我在一旁做桂花糖和桂花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日常的瑣屑和絮叨。手指起落間,我似放下了全部心事,也不記得曾經的動盪。我終於和以前的故事互相遺忘,這是一件好事,彷彿重生般安寧。
以往的愛情,再激烈也能告一段落,也可能就此不了了之。就像我們年輕的時光,某年某月遇帶到某個人,留心過、惦記過、錯過,想起來寂寞美好又浪漫,只因我們忘記了大半的情節。
可是,真的忘記了麼?
即使總公司換了ceo,對國內的業績還是非常滿意。忽然覺得,這段時日確實非常幸運,幸運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又淡淡苦笑,以往經驗告訴我,上天不會永遠只眷顧一個人,給她多大的幸運,日後必還她多大的磨難。
我能做的,不過是把握住幸運的時機,儘量讓它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
我們的部分股權賣給了一家中方公司,政策也有相應調整,並整合開發一些新產品專案。
那是個週末的下午,我接到協作方的電話,急忙向長安街趕。這麼多年,我其實已經克服了遲到的毛病。可是那天偏巧堵車,等我急忙開車過去,會議都散了。我很尷尬,不知道如何解釋,好在技術總監已經交代了大略,會後我和他再碰倒也不礙。
正準備走進旋轉門,突然有四名保安前來開道,險些和我相撞——我一向不屑爭這些瑣碎,便退至一邊,心下暗想:又是哪個小國元首或者高幹子弟,弄得如此喬張作勢。
陽光此時如琉璃般,明晃得使人睜不開眼睛。噴泉飛濺起透明的水花,折射出小小的、酒樽一樣的反光。門外徐徐駛來黑色房車,甫一停穩,司機就從立即從車上下來,帶著雪白手套的手恭敬地放至車門把手,太過明亮的電鍍漆幾乎使人再一次目盲。
大隊人馬正簇擁著一個人,從大堂深處出來,因為明暗光線的強烈對比,一時無法看清他的臉:只約略覺得他身材挺拔,態度倨傲,身邊形成冷漠的氣場,讓人不由有退避三舍的慾望。
但是我緊接著看見我們的技術總監,他緊隨其後,正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而那人時而點點頭——即使在表態,也是高貴的疏離。
我不由有些吃驚:這就是投資方麼?
於是我加快兩步,想趕過去,卻被保安伸臂攔住。我想想,也罷了,不急在這一時。
但是他上車時突然轉身,目光正迎向我,我呆住了——那墨藍色的西裝,英俊沉著的面龐——彷彿鏡頭在一格格凝固,或者藥液中逐漸浮凸黑白照片:這是藍劍!
他沒有改變,還是驕傲堅毅的眼神,還是輪廓分明的下巴,還是似笑若怒的唇角,還是一絲不苟的風度——至他對顏色的偏好也沒有變:那一點墨藍被他演繹到極致。
很多年以後,甚至在我臨終的那一刻,都在回味這次重逢,想明白它之於我的意義,但是我不能夠明白。
我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緩緩地向後退,退到不能再退,脊背貼到了玻璃門——那旋轉的玻璃門,恍若有風,清澈的玻璃上對映出一個陌生的女子:她臉色蒼白,嘴唇失血,失魂落魄的樣子,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勉強定了定神,仔細看得更清楚些,原來那個女子,就是我自己。
在這個時候,我還能想起一些旁的事情,比如,我為打發無聊的時光,看的香港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