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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仍在,故人依舊,無非是應了那間酒吧門口的掛牌——因緣聚散。
那陣子,不是故人中那個叫七月的調酒師助理心情不太好,許是失戀了,什麼都不想做。
她便莫名其妙回到了自己曾經工作了挺久的位置。
張梓雲知道,這只是暫時頂替,她的歸來並不會讓暮沉山開除七月,就像錯過的無法尋回一樣,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可是能夠再一次站在那個吧檯裡,看著毫無人員變動的大家悠閒或忙碌,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到來與離去,耳邊繚繞的是曾經無比熟悉的歌聲,身旁也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言朝暮。
這樣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幾年前。
彷彿所有一切,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生改變。
儘管張梓雲清楚,什麼都變了。
等到七月從傷心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這個忽然到來的「外人」,便該轉身離去,從這一輕鬆無憂的氛圍裡,回到自己渾渾噩噩的生活中。
這一切都像被命運規劃了一般。
唯一的意外,是她遇上了那個選秀出道的陳秧。
這些年來,想要泡她的人很多,有男也有女,陳秧本不例外,偏又十分特殊。
張梓雲一直以為,自己在旁人眼裡,無非是個用錢就能買到的女人,所以她習慣了與那樣的人虛與委蛇。
陳秧卻不同。
明明誰都看得出來,她不像正經人家的姑娘,陳秧卻總是傻傻的,用最笨拙卻也最可愛的方式,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陳秧家裡有錢,自己又在事業上升期,要真喜歡女人,多漂亮的都能找到,無非是花多少錢的事。
可那姑娘偏偏就是十分自然地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像個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樣,努力與她成為了朋友。
張梓雲見過太多想要她的有錢人,倒是頭一回見如此心思細膩,處處都在顧及她自尊心的。
那種小心翼翼,就像小說裡從小都乖巧懂事的女孩,忽然情竇初開,青澀又笨拙。乾淨得無可挑剔。
從那時起,張梓雲便總會做夢。
夢有很多個,有時她回到了學校,那個一直陪伴她的姑娘,變成了陳秧。有時她在酒吧裡,陳秧當著許許多多人的面說要送她一首歌。
甚至有時候,她會於深夜在幼時時常行走的窄巷裡,一邊狂奔,一邊哭喊,似想逃離,卻又不知該逃亡何方。
沿途的路燈是壞的,路的盡頭一片漆黑。
唯一的光亮,在來時的路上,一回頭便能看見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遠方,靜靜望著她。
張梓雲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去承認。
她又一次不受控地嚮往起了自己遙不可及的一縷光。
這一次,她離那縷「光」離得更遠了。
就算她再怎麼努力去偽裝自我,想盡辦法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四學生,事實也不會因這一層偽裝改變分毫。
她就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傢伙,是騙子,是一無是處的爛人。
雲泥之別,不過如此。
她想,這一切的開始,無非就是她在與陳秧初相識的那日,送了陳秧一杯龍舌蘭日出。
日升日落不過一朝一夕,等什麼時候陳秧心裡那一杯酒勾起的熱度淡去,她們之間也就不會有後文了。
只要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那一天到來時,她至少還能是陳秧的朋友,能遠遠望著,能在陳秧每一次演出後,為她送上一句並不突兀的稱讚與喝彩。
就像當年,如果她不曾把一切點穿,或許還能和陸語冬一起上同一所大學。然後,等到自己看淡了,就把所有心思藏入心底,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