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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在他們之間轟擂,龍姒裹不動聲色地望著他從懷中抽出個事物,然後寸寸高舉至頭頂,濃煙中迎風飛展。
這一幕,戰火的兩端,二條紅綃黑錫,相應飛揚……
龍姒裹的雙眼已模糊,為他此刻無聲的守護,再一次沉下心面對戰場。
琉錚,我的故事起起伏伏,可我一定要送一個輝煌的結束!
就在這時,突來的北風呼嘯掃地,捲起黃土瀰漫,陽光卻在這剎一寸寸從腳至頭,靜靜地爬上了她的盔甲,龍姒裹睜目望去,豁然抬頭向天。
霧散,雲破,日出了!
天工之力,真正開始顯現於人間了。
軒轅琉錚遠遠望著那突然像是被注入無盡生氣的龍姒裹,鎮定也回到了她的身體,略有動容,嚴峻的五官變得柔和。
這邊的龍姒裹終於擺脫霧瘴繚繞,真正能運用蒼天之力。她抿緊唇,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天官書》有載:徒氣白,車氣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騎氣卑而布,卒氣摶。
她抬首望蒼穹,靜靜的等待宙宇的風雲變幻。
代表車隊的雲氣高低飄忽聚齊一處,騎兵的雲氣低而四布,步兵的雲氣轉著聚集,雲物必記,世間正用一場場風雲拉開屬於自己的天幕。
龍姒裹朗聲長笑,好不暢快。
蒼天,此刻正在用屬於它的方式,主宰人間!
師父啊師父,事隔多年,阿裹此刻才真正領悟到你所說的天人感應之象!
震天的擂鼓聲,姒裹的心卻靜了下來,把目光轉向是濃煙四溢的戰場,陣型未破,依舊威力自在,卻在她準備下令調換陣型之際,忽耳邊傳來聲厲響,可就是那響聲,遽然掠奪去暖日所有的光芒。
“——報!右翼白副將,亡!”
白微!頂替黑錫如今是草藥大軍之首的白微!
那個曾攻打南越,受京墨提點,冒著滂沱大雨滿山的尋找一名叫‘京墨’藥草的白微?
龍姒裹聞聲愕然望去,呼吸都停了,可是除了黑壓壓望不到頭的大軍及萬馬奔騰,什麼都看不到。
悲慼哭嚎之聲霎時響起,檸願更是捂著唇用驚痛的眼神看向姒裹,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把頭轉向高臺上唯一的女子,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朝她聚齊而來,龍姒裹呼吸涼涼的,一下子發不出更多的聲響。
我偉大的公主殿下,你該早料到了吧,你存在的本身,就會害死人!
這句話驀地衝進她空蕩的腦海中立刻令她的神色變白。
那一雙靜澈的眼眸下,這一刻忽然湧起無數的酸澀,所有人都等著她的反應,而她的牙關卻在顫抖。
袍袖一揮,龍姒裹下令。
“屍骨不用管了,木藍頂替!”她口吻很平淡。
即可就有人上諫。
“將軍,白微是女——”
“我說不用管!”龍姒裹斷然喝斥,神色猙獰,來者不覺打了個寒顫,就聽她繼續下令:“木藍接替!”
身後的木藍早已是戎裝待發,得了將領,她哈哈一笑,抹了把眼睛,好不痛快,高聲道:“是,木藍遵命!不弒北賊,誓不歸!”
原諒這場亂世。
就是這一句誓言,痛碎了在場人的心。
木藍腳步豪邁,翻身披甲上馬,帶淚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龍姒裹後,奮然揮鞭,迎著前方猙獰地獄,勇往直前策馬而去。而杵在原地的龍姒裹微微欠身,注視著那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行了個無聲的軍禮。
白微,原諒將軍不能帶你回家,你與黑錫的婚宴,將軍無能。
木藍,你們走好……
下輩子,我們還作姐妹。
……
“夢洄,大展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