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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二爺笑了:「什麼東西這般神秘?可否叫咱們也瞧瞧?」
劉爺命劉夫人去取,不多時,劉夫人回來,身後跟著一個魁梧的家奴,託抱著碩大的雕花妝奩。
東西擺在秦晁面前,他勾唇一笑:「黃白俗物,於諸位爺說是九牛一毛,不敢顯擺。」
話畢,他撥開搭扣,掀開蓋子。
妝奩一共七層,每一層都有兩指寬,掀開一瞬,七層呈階梯狀斜斜展開,內裡之物盡顯人前。
幾個穿戴華麗的女子當即睜大眼,下意識以手捂口。
七層妝奩,女子從頭到腳能穿戴於身的金飾,應有盡有。
秦晁隨意挑了一隻金鐲子在手中把玩掂量。
劉爺託著茶盞,抬眼一瞄,笑道:「萬寶記的手藝,足斤足兩,捏不癟,大可放心。」
秦晁輕笑:「有劉爺代為引薦,又有萬寶記的信譽,何來擔心一說?」
萬寶記是整個利州最大的金鋪,最擅打造金飾,別的金鋪或許會偷存客人的金,但萬寶記的信譽和手藝都是一等一的。
這箱金飾,是劉爺找關係請的大師傅替秦晁打的。
金自然是秦晁出,每件都是足金打造,外加描樣,手工,若無些家底,還真造不起來。
略略掃過一遍,秦晁扣上妝奩,望向身邊的人。
「若是喜歡,或可向夫人借一處地方試戴一下,哪裡不妥也好拿去改。」
明黛聞言,心中一動,他從不是喜愛露富之人,莫不是故意叫這幾位瞧見?
要談生意,也得亮亮家底。
如今,他出手便是一箱萬寶記手藝的金飾,樣式和手工都做不得假,足夠體面。
又當眾送出,表明這確是送給妻子的,不是攛掇她演的場面戲。
否則,日後要拆穿,簡直太容易了。
明黛神色淡然的點頭,向劉夫人道了句「有勞」。
劉夫人叫奴人抱著妝奩,熱情邀她去廂房,順道帶走了其他女眷。
幾個女眷面上帶笑,眼神卻時不時瞄向那妝奩。
她們雖跟著這些豪商,但他們哪個不是人精,豈會任由她們無度索取。
這位秦爺,出手太大方了。
明黛掃過女眷的神情,心情複雜。
她存在的意義,好像同她們差不多,可她們臉上的驚訝表情又像是再說,是不一樣的。
……
走出廳堂時,明黛回頭看了一眼。
秦晁儼然已換了副面孔,似笑非笑同其他幾人說話。
舞姬奮力起舞,眉眼四飛,試著勾走座中賓客的神。
惠二爺興致不錯,伸手招來一個,舞姬坐在惠二爺腿上,腰胯輕扭,極盡嫵媚。
幾人中,唯秦晁最為出挑,幾個舞姬同時旋轉到他身邊,腰間鈴片泠泠作響。
十分直白的挑逗。
明黛輕輕抿唇。
逢場作戲這種事,果真是耳聽為虛,心寬,眼見為實,捻酸。
秦晁嘴角一挑,老練的做了個手勢——別來。又繼續聊。
明黛怔了一下。
下一刻,秦晁敏銳的望向門口,正正對上她的目光。
他幾乎是立刻停下談話,蹙起的眉間摻雜疑惑與擔憂。
明黛與他對視,心中梗著的那處忽然就鬆了。
他選了這條路,她也選了他,選了這樣的日子。
明知他身在局中,逢什麼場作什麼戲,也知他永遠不會只有在她面前一種模樣,卻在親眼見到時,生出不痛快的心思,捏著細枝末節頻頻質疑。
難怪解桐說她變了許多。
在躲入他懷中那一刻,她不僅丟掉了可怖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