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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一的印象裡,江吟是個不爭不搶性格慵懶隨意的人,自己以往和他作對,做了再過分的事,江吟連一個多的眼神就不會分給自己。
這回應該也和以前一樣,江吟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只要江吟原諒他,林東宴就不會再追究,一定會是這樣!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爬到江吟腳邊:「我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和你作對了,你就原諒我吧。」
安靜的房間裡,只有胡一的求饒聲。
可是,從他的求饒聲裡,江吟沒有感覺到一絲懺悔,而是一些扭曲的興奮。
江葉一和林東宴同時保持沉默,給江吟思考的時間,他們也不會干擾江吟的決定。
江吟眼中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冰冷。
他視線緩緩移動,看到了不遠處放著的畫作。
「原諒你?」江吟嘲弄地重複道。
他鬆開挽著江葉一的手,走到桌邊,拿起一杯涼透的茶,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畫作旁邊,出乎意料地把整杯茶水潑了上去。
茶水碰到畫紙,一瞬間便將它浸透,打濕的那一片畫紙變成透明,薄得像蟬翼,只需輕輕一碰就會毀壞。
「江吟?!」看到這一幕,孫遷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這幅畫對江吟又多重要,他不用想都知道,現在好不容易才把畫拿回來,他為什麼要親手毀掉。
胡一看著江吟的行為,整個人也變成了那片蟬翼般的紙,單薄得不可思議,他呆愣地張著嘴,一個恐懼的念頭出現在腦海里:江吟這麼做,是想告訴自己,這已經不是一幅畫的事了。
事實便是如此。
江吟忘不掉直面死亡的恐懼,更加忘不掉林東宴眼淚的溫度。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相信一件事能把林東宴逼到這副田地,胡一做到了。
「憑什麼?」江吟道。
林東宴眸光輕描淡寫掃過胡一的臉,把江吟手裡的茶杯拿了出來,隨後對幾人說:「你們先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
江吟心中有些猶豫,畢竟是自己的事,好像全部交給林東宴自己不管不顧不太好。
林東宴看出他的疑慮,把茶杯放回桌上,身體側向江吟,壓低聲音說:「我要問他一點事,關於陸文城的。」
旋即,江吟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林東宴沒有應答,只說:「過兩天我接你回去。」
江吟道:「好。」
江吟帶其他人離開了房間,他相信林東宴能處理好這件事。畢竟胡一偷自己的東西,已經是違法了。
隨著江吟眾人離開,房間裡陷入一片安靜。
胡一頹唐地低著頭,臉上已經沒了一點顏色。
林東宴邁著輕緩的腳步,走到被毀壞的畫作前。
他背對著胡一,伸出一隻手,磨挲著畫中躺在老者腳邊的男童。
這大概是幼年時候的江吟,天真、可愛,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可能是從小父母離異,導致江吟不喜歡過於熱烈的感情。
即便如此,江吟也只是個普通人。
他應該生活在陽光之下,永遠背對著這個世界的陰暗面。
可以說,江吟和林東宴是兩個世界的人。
江吟背對著陰暗;林東宴則面對著黑暗。
林東宴所接觸的是這世上的所有的黑暗,為了不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江吟身上的光亮就是他的燈塔。
——自己似乎應該隔著無形的屏障遠遠地看著他。
就像現在這樣。
江吟趴在畫中綠意盎然的草地上,他則隔著一張薄薄的紙,安靜地看著就好了。
——這樣對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