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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成遲疑,&ldo;驗誰……&rdo;
&ldo;驗鄭二爺。&rdo;
頓了頓,薄若幽道:&ldo;如今還不知鄭二爺為何去邀月閣,死因雖明,疑點卻還有許多,我想看看屍體上有無其他線索。&rdo;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走在前的霍危樓卻駐足看過來。
福公公見他如此,立刻興致勃勃道,&ldo;薄姑娘!我與你同去!&rdo;
福公公說完,徵求霍危樓意見似得望向他,霍危樓微微頷首,這才帶了其他人離開,賀成便道,&ldo;福公公既同去,我便陪著侯爺去問話了。&rdo;
福公公笑著揮手,賀成忙跟上了霍危樓,待他們離開,福公公轉頭對薄若幽道:&ldo;走吧薄姑娘,咱家太喜歡看你驗屍了……&rdo;
薄若幽哭笑不得,&ldo;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喜歡看驗屍。&rdo;
福公公長嘆了口氣,&ldo;其實咱家出身內宮,一開始哪裡見得這些場面?可自從陛下令咱家跟著侯爺,便也習慣了,不僅習慣了這些,連衙門那套問話審人都知曉了個大概,哎,難為咱家這把老骨頭,跟著侯爺屬實不易。&rdo;
二人已轉嚮往西院去,福公公邊走便問,&ldo;薄姑娘驗過多少屍體了?&rdo;
薄若幽想了想,&ldo;十二歲便出入義莊,到如今或有上百。&rdo;
福公公咂舌,&ldo;那薄姑娘往後可還要繼續做仵作?&rdo;
薄若幽笑道:&ldo;要繼續的。&rdo;
福公公有些擔憂的望著薄若幽,薄若幽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便道:&ldo;公公不必替我擔心,仵作雖是賤役,可仵作之術,能替亡者說話,世人信佛通道,可我倒更信手中之刀,我既有此念,便不覺辛苦,亦不會鄙己自憐。&rdo;
話音剛落,便見不遠處的迴廊上,幾個侯府下人正抬著大大小小的法事祭品往老夫人停靈的方向去,福公公頓時笑了,&ldo;薄姑娘此言,倒是真真的,當真含冤而死,信佛通道可不管用。&rdo;
正說著,卻見走在最後的一個侍婢,忽而被什麼絆倒倒在了地上,她懷中抱著的瓜果託盤瞬時滾落在地,其中一個果子咕嚕嚕的滾到了福公公和薄若幽面前。
&ldo;傻姑!你做什麼!這是給老夫人的祭品!&rdo;
當首的管事喝罵起來,一轉眸看到薄若幽二人,面色頓是一變,壓低了聲音道,&ldo;還不快去撿起來,你還要驚了貴人不成?&rdo;
傻姑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往薄若幽這邊走來,薄若幽傾身將那果子撿起,待傻姑走到眼前,將果子遞了過去。
傻姑始終垂著頭,直等到果子被薄若幽放在掌心之時,才倏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抬頭,薄若幽呼吸一滯,傻姑有一雙清淺杏眸,可左臉上卻有一處巴掌大的紫黑疤痕,幾乎蓋滿了她整個左臉,薄若幽看的明白,那是燒傷後留下的陳年舊疤。
只對薄若幽點了點頭,傻姑便拿著果子轉身而走,這一背過身,薄若幽眉頭又皺了起來。
傻姑仍然一瘸一拐的,她來時,薄若幽以為她摔倒了某處,可此刻回去之時,薄若幽卻發覺傻姑竟真的是個瘸子。
等這一行人走遠,福公公嘆道:&ldo;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卻又被燒傷,又瘸腿,實在有些可憐。&rdo;
薄若幽應了一聲,&ldo;倒是沒想到侯府會用她。&rdo;
尋常侯門世家,對下人也要求嚴苛,身體和麵目有殘者,多半不會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