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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樣的打趣,明箏沒有笑,「哥,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們不告訴我,難到想我將來從別人口中聽到?到那時……四周都傳開了,興許太後娘娘比我還聞知,你要她怎麼接受?」
明轍遲疑望了眼父親,「爹,要不……」
明思海擱下茶,後仰靠在椅背上,嘆了聲道:「暗中打聽來的訊息,嘉遠候陷入嘉城,落在許克苒手裡。」
明箏指端捏住扶手,縱是早有準備,心口也仍是窒悶的難受。
「許克苒……」
她重複這個名字,依稀在哪裡聽說過,可印象並不深。
明轍低聲跟她解釋:「你還記得翊王妃嗎?」
「記得,婁川許氏?」
「當年翊王為救皇上命喪刺客劍下,為感念他的恩德,皇上厚待他的遺孀,翊王妃還被破例接進宮,與翊王生母蒙太妃同住,不僅如此,皇上還格外優撫翊王一系,首受重用的,便是許家人。」明轍續道,「誰想到這些年,隨著許家勢力越發壯大,膽子也越發大起來,那許克苒常年仗勢收用西人的好處,還納了兩個西國的姬妾。就是這回,左右逢源的戲碼玩脫了,嘉城遠近十城的佈防圖給西人盜了去,許克苒自知鬧大了事,皇上不會饒他,索性拼死一搏,反了。侯爺是西北統帥,跟將士們感情最深,拿住了他,相當於拿住了保命符……」
明箏打斷他,握緊扶手揚聲道:「侯爺微服前去,對方又怎會提前知情?」
明轍張了張嘴,移目望向父親。
明思海沒有去看明箏,他怕看到女兒眼底的絕望,朝堂上那些齷齪醃臢,比內宅更甚,陰謀陽謀,智計手段,說到底都只為爭名逐利罷了。功高蓋主,從來算不得一件好事。多年養虎,一朝放出山,自然要發揮最大的效用。用許家這隻多年養肥了的餌,借刀除去嘉遠候,收服了西北軍心,滅了心腹大患……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學生,這就是當今天子。
君君臣臣,不過爾爾。
廳中一絲聲息也無,死一般的沉默中,那光色慘澹的日頭終是落了。
明箏坐在車中,纖弱的身子隨車搖晃著,風很冷,撲簌簌要卷開簾子。
她靠坐在椅背上,出奇的,卻沒有落淚。
從沒想過劫難來得這樣快,她甚至沒來得及與他說過半句情話,他就這樣走了,再也回不來?
眼底發酸,可是很奇怪,就是一滴淚也沒有。
她心思百轉,想到要如何瞞住兩個老太太,如何替他扛住這個家。
雖然她只是個剛嫁進來沒幾日,連僕從都沒認全的新婦。
夜深了,明箏睡不著,她坐在鏡前,借著暗淡的燈火打量自己的眉眼。
他喜歡她的顏色,欣賞她的性情。
他愛慕她許多年,一直牽掛她這個人。
成婚後盡情歡愉,可時日太淺。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不能生養是個遺憾。從前沒有子女,她並沒多放在心上。
若早知快樂的時光這麼短暫……她若是能留下他一點兒血脈多好。
她雙手疊在腹上,那裡平坦一片。
如果能和他孕育個孩子,該是件多幸福的事啊。
可她再也沒機會了。
沒機會待他好,沒機會說句感謝。
沒機會說句喜歡。
明箏入宮更勤了,不是陪著太後逛園子,就是留在慈寧宮給太後捶腿餵藥。家裡也顧得很好,老太君的腰傷腿傷恢復得很順利。
二十三日了,陸筠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