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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湧動著,吹得人頭腦清醒。霍西洲騰身閃挪,步履如踏著銀月與風, 漫無聲息地掠到婚房外那扇支摘窗下。
樹影婆娑,晃在窗紗上, 屋內燈火已歇, 悄無動靜。
霍西洲也不知為何, 心中告誡自己一萬遍不必來, 卻還是來了, 或許是內息因為酒力蒸騰而作祟, 已經壓制不住邪火。
「王爺?」身後傳來侍書驚疑不定的聲音。
霍西洲扭頭, 侍書拎著一支長柄八角宮燈,慢吞吞從臺階上起身,朝著被發覺偷看王妃的尷尬長淵王輕盈地走來, 稟道:「王妃亥時三刻便歇下了。」
霍西洲的臉色略略不自然,以手成拳,置於唇邊咳嗽了一聲,「嗯。」
不過,雖然是自己教她不必等,她也真就不等?亥時三刻前院還鬧哄哄的她就睡了?霍西洲心裡不大快活,胡亂地應了一聲,轉身要離去。
才走出兩步,又轉向侍書,沉聲道:「不許說我來過。」
侍書不知王爺差這臨門一腳了彆扭個什麼勁兒,但既是王爺吩咐的她不敢不聽,輕輕頷首。
但霍西洲到底沒真揚長而去,他的臉色隱匿於廊簷下燈籠半朗照的一塊角落裡,只露出高挺的鼻樑輪廓,晦暗得看不清。「王妃入睡前做了什麼?」
侍書就覺得王爺更彆扭了,但她還是一絲不苟地回答道:「王妃說王爺雖不來,她一個人也要吃合巹酒,便一個人完成了洞房中的禮儀。奴婢們不知王妃不勝酒力,她吃了兩杯就醉了。」
霍西洲的指骨微微震顫。
她這輩子,還不善飲酒。
手指緊攥入肉,一個沾酒必醉的人要修煉得海量,不知中間要吃多少苦楚。這輩子,他便不再讓她學會飲酒。
「我知了,你去睡。」霍西洲對侍書道。
侍書道還要守夜,霍西洲蹙眉:「用不著。」
侍書登時明白過來,暗中發笑,服了服身子,對霍西洲稟退了。
從那扇支摘窗躍入,難度有點大,霍西洲沒有立刻挪身進去。在婚房外觀察了一圈,最後,還是一推門,雙腿快速地邁入。
也就是這開門的動靜驚醒了燕攸寧,她含糊地發出一道囈語,似乎有了動作,霍西洲手裡的一枚石子飛速擊出打在了她的頸後暈睡穴。
燕攸寧剛抬起來的手臂倏地放回原位,一動不再動了,霍西洲見狀舒了口氣,反身將寢房門叩住。
他朝喜床緩步走近。
內心當中萬分明確,這不是重華殿,是長淵王府停雁山莊,但,他實在不知該用何種心態來接受。他終究成了一個懦夫。
霍西洲停在了燕攸寧的床邊,簾帷被左右打起收於金鉤上,無風靜止,榻上的女子朝裡側臥,錦被半退腰際,只留纖薄如紙的美背對向自己,烏髮似濃雲繾綣,披落於枕上,露出黑瀑間瑩然若玉的一截雪頸面板。
麗人酣睡,嬌慵無限。
霍西洲覺自己酒意上了頭,身上有些熱,懶得再找房間就寢了,坐倒下來,脫去鞋襪,睡臥在她的身旁。
隔了少頃,仍覺得不夠,自己名正言順娶回來的王妃,為何睡覺時中間隔著一道銀河,遂轉過身,隨她朝裡側臥,一臂將她的腰肢握住,勾入懷中來。
燕攸寧被點了昏睡穴,睡得沉沉,任由他擺弄也是毫無反應。
霍西洲愈發感覺到娶妻這件事有多麼不真實了,就算摟著他的妻子,還是會怕一覺醒來,這只是黃粱一夢。
可他食髓而知其味,不願就此放手。
任由面頰貼近她的後頸,呼吸著她衣發間那股淡然沁幽的芳香,手臂將她抱緊,身體僵直地閉上了眼。
夢裡沒有鐵馬冰河,亦沒有血色羅裙,只有一片平靜的長雲深海,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