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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安貞怔怔地看著她。

見對方沉默不語，她有一點點慌，有些委屈地抓住嚴安貞的手指，晃了晃，小小聲地說：「我是不是太黏了，讓你覺得煩了？」

嚴安貞回過神來，反手把江有姝的手握在掌心，說：「沒有，我只是……很少被人這麼依賴過。」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認認真真的，「我很開心。」

「那就好。」江有姝慢慢湊過去，笑嘻嘻道。

看她又開始不老實想要擠在一起了，嚴安貞無奈地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臉，看她嘴唇被扯開來，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不由說道：「好了，我們起床吧。」

「再躺會吧。」江有姝一聽，拉過被子蓋住半邊臉，開始像貓咪一樣撒嬌，「今天是週末呢，週末的標配不是賴床嗎。」

嚴安貞沒辦法，依了她，結果兩人幾乎磨蹭到九點鐘才不情不願地起床。

江有姝整理好衣服，開門的響聲傳到了外面秦微雨的耳朵裡，她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剛想打個招呼，就看到江有姝的後頭，嚴安貞清清冷冷地走出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定，眼神莫名。

秦微雨：……？

秦微雨脫口而出：「你們昨晚……」睡在一起嗎？

其實她不該問的，江江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做什麼都不用跟她講的。可不知怎的，她沒忍住，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個回答。

江有姝倒沒想那麼多，她擺擺手，隨意道：「我那房間床大，睡一個人有點不划算。」

秦微雨：「……」

這個理由怎麼說呢，一時間把她那點哀愁的小心思給衝散了不少。

嚴安貞記得秦微雨還頂個「前情人」的頭銜，先前她只能吃著沒名分的醋，不好表現，現在她都跟圓圓說開了，心裡莫名泛起一股酸意，同時還有點雀躍。

嚴安貞走到江有姝身旁，極其自然地摸了下她蓬鬆散亂的頭髮，像是情人間親暱逗趣的小動作，她放柔了聲音，說：「你先去洗漱吧。」

秦微雨一瞬間僵硬了身體，眼神開始暗淡下去。

江有姝沒注意秦微雨的變化，她此刻處在一種「我和阿貞在一起了」的興奮感中，簡直愛死了阿貞這種自然又親密的小動作，於是也回身捏了捏阿貞的小拇指，說：「那你在外面等我。」

秦微雨：……江江應該是進去刷牙的吧。

她現在感覺自己好像在發光。

本來是句隨意的話，嚴安貞竟真的等在了門口，沖秦微雨點了下頭之後，低頭點開手機，手指在簡訊那欄上停了許久，聽著衛生間裡水龍頭被開啟，水流嘩嘩的聲音，抿了下唇，最終還是點開了。

發件人，父。

父：【過年回家一趟，我給你安排了三場相親。你也不小了，互相認識一下，婚期最好能定在明年。】

往前一翻，最近的一條訊息，還是九個月前。

父：【出院了。】

兩人之間的聊天寥寥無幾，幾乎與陌生人無異。

上一條簡訊她沒有回覆，這條確實不能不回了。

她抿著唇，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29回家，婚期再說。】

她對他，向來沒什麼話說。

或許換了別人，可能會噼裡啪啦一大段話就發了過去，什麼「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不想隨隨便便找個人湊合，想認認真真談戀愛」「三十歲怎麼了三十歲女人一枝花，爸你思想也太老舊了」之類的，或者更勇猛一點，直接出櫃，告訴對方「爸，其實我喜歡女的，而且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認定了她，不會放手的」。

她也想這般勇敢，但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

哪怕她一反常態地回了一大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