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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祿沉吟片刻,當即下令道:「點齊一千弓箭手,隨本帥出去會會他!」說完,順手抄起營帳中的長戟,大步踏出營外,終於看清楚了白馬上的少年將軍,不是那日遊商,還有誰人?
「果然是你!」阿祿沙啞地開口,「昨夜我就當殺了你!」
雲晚簫涼涼地笑了笑,拔劍斬斷了馬尾上的繩索,俯身用劍鋒挑開了草蓆,露出了當中的女屍,那身形與迦葉心極其相似。
「將軍不必後悔,昨夜你確實要了一條人命。」雲晚簫氣定神閒地立馬對望,「『無毒不丈夫』,這五個字,雲晚簫算是領教了。」
「她……」阿祿緊張了起來,他本該是歡喜,死了這個女人,今後他仕途安然,不會再被她所牽累,可是親眼看到了這具女屍,阿祿卻覺得難受,撓心的難受。
「她不過是個卑微女子,你以為她能威脅到你什麼?」雲晚簫忽然揚聲大喝,「難道你怕被你的君主知道你與她有私情?」
阿祿身子一震,忽然明白了雲晚簫想說什麼,「胡說八道!」
雲晚簫放聲冷笑,「朗朗青天作證,若是你不是怕這個,又怎會命人痛下殺手,追殺吐蕃王的女人?」
阿祿握緊了拳頭,如今當真是進退兩難,若是下令射殺雲晚簫,顯得他是惱羞成怒,意圖殺人滅口,若是不下令射殺,這雲晚簫不知又會說出些什麼中傷他的謠言來?
「她不遠千里逃婚來尋你,竟換得一個被殺身死的下場,我鬥膽敢問一句,你究竟有沒有把你家吐蕃王放在心裡?竟然連他的妃嬪都可以下手殺害,僅僅只為了掩蓋你與她曾有私情的事實!」雲晚簫坦然開口,絲毫不懼那一千張已經拉滿的長弓。
雲晚簫的話,宛若一計重拳,打在了阿祿身後的吐蕃將士心頭,也打在了昨夜奉命追殺雲晚簫與迦葉心兩人的騎兵長心頭。
雲晚簫見他一時顧忌,沒有下令放箭,再將聲音放大了一分,「你與迦葉心有沒有私情,你心知肚明!當初你與迦葉心在彼此身上刺了彼此之名,可以為證,雖然她已經死了,屍身上的刺字被鮮血沁透,已有些看不分明,可是你身上的,卻是明明白白!」雲晚簫手中長劍回鞘,解下了腰間的酒壺,將酒淋在了女屍邊,嘆聲道,「迦葉姑娘,你對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男人痴心不悔,當真是可惜了……晚簫唯有這一壺清酒,寄你在天之靈。」
阿祿隱約聽見了身後吐蕃將士的低聲議論,忍不住發出一聲咆哮,手中長戟刺入腳下,劈手奪過身邊弓箭手的弓箭,拉滿長弓,對準雲晚簫,便是一箭射出。
雲晚簫勒馬避開,出言繼續嘲諷道:「惱羞成怒,要殺我滅口?如今你身後之人,皆知你不忠不義的惡行,你殺得過來麼?」特意重重唸了「殺我滅口」那四個字,雲晚簫臉上多了一絲傲然。
「放箭!」阿祿嘶聲怒吼,終於忍不住下令射殺雲晚簫。
吐蕃弓箭手們遲疑了一下,雲晚簫趁機勒馬往野林中馳去,不忘丟下一句話,「吐蕃王的女人,我留在這裡,人死已一了百了,望好生對待她的屍首。」
「騎兵何在?隨本帥殺過去——!」阿祿已是紅了眼,丟開手中的長弓,拔起地上的長戟,便當先沖了過去。
雲晚簫不急不慢地勒馬回頭,凜聲笑道:「我大唐將士已在這林中久候多時,將軍若是不怕,儘管來,瞧一瞧,究竟今日是誰輸誰贏?」話音一落,雲晚簫勒馬飛馳,一人一騎已安然沖入了迷霧瀰漫的野林之中。
「啊——!」阿祿怒然止步,不甘心地看著雲晚簫消失的身影,今日才吃的大虧,他不能再冒險!
雲晚簫這一招,不僅僅是為了離間他與吐蕃王,還為了激他入林,中他們唐軍的埋伏。
阿祿不得不防雲晚簫這一招「請君入甕」,他只有壓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