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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幾天去過一趟,這位老夫人大約是傷心過度有些神志不清,雖然人躺在床上不說話,但一雙眼睛看仇人似的瞪著她,彷彿她害死了李文飛一般。她當時就氣憤起來,稍呆了一會兒就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婆婆雖然平日裡對她還算客氣,但那全是因著爹的侯位和自己的出身,私下裡她可不是沒聽到過對自己的埋怨,說什麼「早知道她也治不好李文飛的病,還不如當初不娶,空佔著個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實際一點用也沒有。」
巧薇巧卉聽了,當時就恨不得拉她去婆婆跟前理論,可她卻攔住了,這種事還能怎麼理論?
難道要把自己的不堪扯到檯面上來說,說自己之所以被冷落全因丈夫是個純粹的斷袖,而非自己的過錯嗎?
其實她當時聽了這話,心裡除過也氣憤,更多的卻是寒涼。原來他們闔府上下都知道李文飛的癖好,獨獨她這個所謂的妻子,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不明白,既然他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女人,他的爹孃為何非要給他娶親?當初還是誠心誠意的託人來侯府說媒?
他們看中的是爹爹的勢力,還是自己那個美人的稱號,覺得要娶個漂亮的回家,興許能把他兒子「病」給治好?
越想越氣。
可人都死了,她再氣還能有什麼用,陡然失子白髮送黑髮,她的公婆如今才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耳聽得前院的哭天抹淚,自己又同情起來。算了,只要他們能放自己回孃家,這些悲催的往事,就當成一場夢,不再計較了。
她用罷了早膳,自己都收拾妥當了,眼看那大好的日頭已經越升越高,便起身出門,去了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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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門第的的大戶人家,教養不是虛的,打她一進來,兩個小叔子都恭敬朝她問好,要知道她才十六,比李家二公子還小兩歲,但這些明面上的禮數,一家人都不曾怠慢過。
靈堂裡請了和尚念經,嗡嗡濃濃好幾天了,李文飛才剛二十,沒有爹孃為他守孝的道理,他的兩個弟弟倒是一直虔誠的跪在地上哭。徐妍名義上是長嫂,便跪在離棺材最近的地方,身後是李家其餘的孩子及下人們。徐妍心裡默嘆一聲,開始了最後半日的披麻戴孝。
跪了不到兩刻鐘,腿已經痠麻起來,想想還有一上午,她輕輕皺了皺眉,就聽見門外響起了嘈雜聲,最後一批弔唁的賓客們來了。
「李大人請節哀,令郎此番以身護主,實在令人敬佩,今日我等前來,既是寄託吾等哀思,亦是代聖上轉達安撫……」
「是是,老臣不敢,勞駕幾位世子前來,已令老臣甚為惶恐,犬子身為王臣,縱使身死,能護得皇上安全,也是他的光榮了……」
隱約傳來公爹與賓客們的對話,徐妍慢慢聽著,心中大概猜測到了來人們的身份。
說起李文飛的死,倒也確實是意外。
冬至那日皇上祭天,李文飛是太常寺少卿,正負責此事,聽說當時皇上才把香點著,不遠處的香爐就出了異常,情況危急,李文飛正要喊人來處理,那香爐就炸了,他當時離得最近,把皇上擋在了身後,皇上有龍威護體只受了些驚嚇,李文飛卻是當場隕了命。好好的青年剛成親就死了,皇上為了安撫李家,對外宣稱他是護主而死,還命禮部來操辦喪事。
皇上才剛登基沒幾年,最大的皇子也才不過六歲,他的那些叔叔親王們架子都不小,不可能會屈尊來參加一個年輕人的喪禮,因此由剛才的對話裡,徐妍琢磨著今日應是幾位親王世子過來了。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過來看一看,既能替皇室表達些安慰,給李府長點面子,也折不了自己的多少尊貴。
交談聲越來越近,須臾,果然就見從門外邁進來三位年輕人,個個身披狐裘大氅,氣度尊貴,一進門便先紛紛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