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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從出了福利院開始,這一路上就有些反常,時長找準時機打擊她不說,就連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帶著挑釁滋事的味道。
南風想要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偏頭看了他少頃,說:「哎,你該不是因為我當著院長和孩子們的面罵你是小狗,現在是來報仇雪恨呢吧?」
季逸問:「我會和你一樣?」
「一樣什麼?」
「一樣無聊。」
南風:「」
南風將手從車門上收回來,終於忍不住要絕地反擊一次,可季逸此時卻忽然問她:「既然沒有經濟壓力,為什麼自己不買輛車,生活上不是更方便?」
南風愣了足足半分鐘,才恢復平常清冷的神情,她意外,他難道不知道?又轉念一想,或許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沒有打探花邊八卦習慣,難怪他會這樣問。
南風重新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口氣如煙霧般淡薄,彷彿她只是在敘述一件莫不關已的事情而已:「六年前,美國加州,我駕車超速行駛,撞上了另外一輛車。對方當場死亡,我坐了三年牢,駕照也被吊銷了。」
季逸此時才慢慢轉過頭來,抬起黑沉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且平且穩,南風察覺不到一絲異樣的變化,接著說:「回國之後吊銷時限已經過了,倒是可以重新申請考駕照,但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就算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季逸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沉默。
這本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但他的沉默不語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南風不由皺眉:「你問這個幹什麼,愛車成痴,酷愛車震?還是覺得生活中沒有了它就不正常?」
季逸問:「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心理上才有障礙的?」
南風心頭一跳,眉頭擰的更緊:「你什麼意思。」
季逸直視著她已經出現的不耐煩的神情,唇線微微抿緊,說:「就是因為這件事,讓你一直覺得內疚,無法擺脫心理上的陰影與恐慌,所以才會」
南風硬生生打斷他:「放屁。」
季逸驟然停下,就聽她冷哼一聲,說:「那個人駕車前喝了酒,屬於輕度酒駕,所以,我犯不著為了這件事內疚,這很公平。」
她言之鑿鑿,季逸的沉靜的眼瞳驀地一縮:「公平?」
「是。」她轉頭,一字一句:「我超速撞了人,所以去坐牢,這是我應得的懲罰,可他醉酒駕車,無法控制自己與車子,意外被撞身亡,同樣,這也是他的懲罰,我們各自犯錯,各自受罰,我接受法律的審判,而他接受命運的裁決,三年之後,我與他互不相欠,這不就是公平?該還的,我早就在暗無天日不得自由的那三年裡還清了,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內疚?」
不知是四周的夜色太暗,還是南風心理上產生了錯覺,她總覺得,此時季逸看她的眼神寂靜卻銳利,就像冬季裡遼源曠野上颳起的風,荒涼而靜默。
許久,那眸光漸漸平靜下去,季逸點上一支煙,說:「你說得對,這件事,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公平的。」
南風看他一眼,拉開車門,直接開始了道別語:「謝謝,再見。」
季逸已經恢復如常的沉靜內斂,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明天見。」
南風腳步未停。
回到家中,她在浴室放了滿滿一浴缸的熱水,將自己從裡至外泡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才爬出來,吹乾了頭髮,她裹著浴巾回到臥室裡。
偌大的玻璃門半敞而開,淒迷的夜風的灌進臥室來,她□□在外的手臂上被吹起了零星的雞皮疙瘩,她卻從包裡翻出手機,而後迎著微涼的晚風,赤著腳,走到了玻璃門外的露臺上。
季逸的車還停在花壇旁邊,從二十四樓望下去,那樣龐然的一輛城市越野只有一個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