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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笑著說:「嗐,你聽她瞎說,哪頓飯少她的了,她就是嘴饞。」
程寧寧氣得眼眶紅紅的,還想說什麼,但還是住了口,拖著行李進了電梯,向他點點頭說:「謝謝涯哥,我先上去了。」
溫涯嘆了口氣,把那碗牛肉蓋上存在了前臺,給小姑娘發了條訊息,讓她等經紀人走了再下來取。
過去攝影棚剛好趕上放飯,最近這兩天在拍冥府的棚內部分,演小鬼王的小愛豆也在。那小愛豆出演胡塗塗倒真是本色,雖然演技在愛豆裡算得上是頂有靈氣的了,但臺詞總嘴瓢,走位總出錯,捱了批評態度倒是好,可就是不怎麼長記性,總要ng好幾條。到了乾飯時就精神抖擻,臉上掛著由衷的喜悅,看到溫涯端了鍋來,便興致勃勃地提著筷子湊了過來,問:「哥,你這鍋裡是啥呀?」
溫涯:「……」
再給一碗怕牧野吃不飽,於是果斷回答:「中藥。」
然而小愛豆依舊很感興趣,「可以給我嘗一點點嘛?」
溫涯敗北。
經歷了幾輪搜刮過來,鍋裡的牛肉還剩一半,溫涯擔心小孩兒吃不飽,不過他今天看起來情緒不高,也沒有平時的食量,被搜刮只剩下一半的牛肉都沒有吃完。
溫涯擔心,站在他跟前捧著他的臉揉揉,「是不是太累了?」
牧野坐在沙發床上,沉默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良久,方才緩緩說:「午休時夢見了上輩子的事,跟之前不大一樣,沒見到你——」
他的眉間有種淡淡的寥落,那種神情,溫涯只在後來的長風臉上看見過。
溫涯眼皮猛地一跳,但還是儘可能平靜地在他的後頸撫了撫,問:「你夢見什麼了?」
牧野說:「我夢見一棵很高的樹,樹冠很大,上面長著一種深紅色的小果子,像櫻桃,但不太一樣,那東西形狀像人的心臟。我站在樹下,能聽見鈴鐺的聲音,果子落下來了,就摔成了一灘,汁水像血一樣,可我心裡很高興,又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
他說到這裡,好像想起了夢裡的感覺,略略彎起了嘴角,「雖然沒見到你,但好像是在等著見你,也不算很糟。」
「就是覺得那果子有點古怪,以前從沒見過那樣的東西。」
溫涯想起sharon曾說,他們受巫醫族矇騙,為他布陣聚魂之事,見他臉上帶笑,一時哽得說不出話來。
他想,若不是他沒辦法再下一次鬼哭崖,當初他真該將那株火璃樹毀了。
他還記著,當日長風蒙冤,他卻無法為他洗刷,蒼炎門覬覦靈山宗靈脈,只差一個發難藉口,他想盡了辦法,卻終究還是無路可走,牧長風一人的命是命,可靈山宗九峰外門、三千弟子的命也是命,電車難題,從來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絕望之下,他只得儘可能去保住他的性命——雖然依書中所寫,牧長風活了下來,但他卻不敢心存一絲僥倖。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那株火璃樹。
他連夜躍下鬼哭崖,確認書中救了長風一命的火璃樹的位置,聲聲惡鬼哭嚎如刀,百草不生,他的護身靈符耗得見底,也沒能找到那株枯骨亂石中的小樹究竟長在何處。臨近破曉時勉強找到一株植物,但卻早已枯死,根本不可能在幾日內生出果實。絕望之下,他想起昔年幫沙棠師姐打理藥園,無意中聽她說起的一樁禁術,便刺取了心頭血澆灌,唸咒一試,咒語念罷,植物竟果真復生,只是有葉無花,離結出果實仍需一段時日。他只得再刺,再取,如此六次,枝頭方才生出幾顆將熟未熟,淺紅色的果實。
他是修士,取心頭血不至喪命,裹傷之後,雖然疲憊虛弱,但仍大致可以行動。
他將那株小樹移栽到一塊巨石背後,確保他能輕易找到,樹不至被強風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