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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好急忙跑出病房,所幸許優沒有跑遠。
藍色的長椅上,一個瘦高的人端坐在上面,胳膊捂在臉上,肩膀卻一抖一抖的,蘇家好快步走了過去,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許優——」
受盡了委屈的小孩,終於找了可以避風的港灣,許優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蘇家好的腰,將臉牢牢的埋進她的肚子裡,放聲大哭起來。
也許因為是癌症住院部,所以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有人這麼哭,除了來往的人匆匆掃一眼以為是哪家又不好了外,也沒有人會再過多的關注。
「家好,我是不是壞孩子,我媽都這樣了,我還跟她吵架。」
「當然不是,許優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了。」
蘇家好摸著許優的後腦勺,藉助掌心的一點溫熱,想要為這人傳遞些熱能量。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許優的聲音很悶,聽上去似乎是頂著喉嚨說出來的話。
「上個月從你那裡剛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蘇家好抿了抿嘴,繼續說道
「我怕影響你的情緒,就沒有告訴你。」
「我媽她,很難伺候吧。」
許優瞭解趙麗娟,知道她哪怕是病了,也不會輕易消停。
蘇家好低下頭,眼睛有些濕潤,捧著小腹前的臉,抖動著下巴問道
「你不怪我,瞞著你嗎?」
「怎麼會?」
許優眨了眨眼,臉頰在蘇家好的手心裡蹭了蹭
「要不是你幫我挺著,可能我早都崩潰了,更別提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蘇家好一直以來的壓力終於卸下來了,吸著鼻子抽了抽下巴,聲音有些顫抖——
「我還怕你會怪我呢,這幾天我都快擔心死了!」
「傻瓜——」
許優緩緩站起身來,聲音已經不再顫抖了,主動牽起蘇家好的手,心疼的摩挲著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別管了,交給我吧。」
「休想!」
蘇家好硬是把快要掉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揚著小臉,瞪著雙大眼睛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了!只要有我在,你別想一個人!」
說罷便反過來將許優的手握在掌心裡——
「我們回去吧,阿姨還在等你。」
趙麗娟見許優回來,連忙就將臉上的氧氣罩取了下來,頓時又眼淚婆娑了起來。
「你別走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
「媽——」
許優不是那麼狠心的人,見到趙麗娟這樣,再有多少氣也都沒了。
「媽媽錯了,你別放我一個人在這兒,我害怕。」
「我陪著你,沒事的。」
蘇家好別過頭去,人心都是肉長的,看到這一幕心裡也難受的厲害,為許優也為趙麗娟,為什麼不能早一點明白,為什麼要到生命的最後,才意識到自己錯了?改正的機會再都不會有了。
晚些時候,趙麗娟吃了藥打完針,就睡下了。
許優把蘇家好拉出病房,欲言又止道
「我今天得留下陪床,家裡你得一個人回去了對不起。」
「說什麼呢?!」
蘇家好拍了一把許優,嗔怪道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陪床的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提出來讓你留下的。」
說著又拉起許優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所以我願意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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