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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陛下隆恩。」百官們緊繃的五官終於松泛下來,這一關總算是過去。
聞言神色倉皇的唯有陳貴妃與薛元清夫婦三人。
陳貴妃的縴手微顫,彷彿已經看見了厄運降臨的未來。她是始作俑者,自然知道待會兒同和大師說出的話何其石破天驚。
如同在皇帝的怒火上潑了一桶熱油。
原本按照設想,陛下駕臨明意齋後觀賞歌舞,瞧中上那名樂女後,她藉機一提納妃之事,他自不會拒絕。龍顏大悅之下,再由一向深得聖心的同和大師揭露虞莞那不堪身世——
屆時陛下不會猜到這一連串是她故意設計。
而眼下先是出了兩場變數,那樂女受傷後她被薛晏清揪住小辮子……陳貴妃閉了閉眼睛。
任誰也會疑心這一系列事情是否另有人指使。
如今,唯有期望陛下與百官在查到她身上之前,先把虞莞處置了。
同和大師在殿外,堯夏閣中隱隱傳來喧譁之聲。
他分辨出那是帝王的驚怒叱喝與其幾人的爭執之聲,卻佯作不知,問那身旁的內侍:「不知此間發生了何事?」
內侍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動響,他不敢怠慢,賠笑回答:「彷彿是……陛下龍顏大怒了罷。」
他道:「接下來就要靠您使陛下清心啦。」
同和大師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墊在胸前袈裟的那張輕飄飄的紙突然滾燙起來。
他望了眼身後的弟子們。
臨近夏日,雖有金盆盛了大塊冰,但是裹著厚重袈裟中的僧侶們一路奔忙而來,額頭都微微出了汗。他們身上沒有帶帕子,許多人又怕用袖口擦汗會髒了袍服,汗水滴入眼中也不敢去擦。
同和大師讓出冰盆身邊的位置:「你們熱的都來這站著罷,涼快些。」
有幾個略年幼的僧人汗水直流,還是笑著搖頭:「師叔祖,我們年紀小,不怕熱的。」
同和嘆了口氣。遮住眼神中深刻的憂慮。
我不殺伯牙,伯牙卻為我而死。
那幕後陰毒之人拿一眾僧人性命相要挾,便是知道這籌碼極重,逼得自己根本不敢動彈。
——若是遂了幕後主使的心意,揭露秘辛,必然皇帝厭棄、得罪皇次子與太后娘娘;若是拼個魚死網破,全寺性命被人拿捏於股掌之中。
參讀經書、叩問佛祖,他一直苦苦思索兩全之法。
怎知今日時運不濟如斯,迎頭撞上了皇帝怒火,同和才知他先前希冀不過是奢望。
大夏天的,一陣寒意突然貫穿全身。他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袈裟。
如今……能把明光寺誦經班眾人摘出事外,已是奢願。
同和顧不上手心汗意,握了握手中的紙條,下定決心。
虞莞尚不知危機臨近——她從未想過有人會拿身世之事做文章。
兩世為人,她從不知生母姓甚名誰。母親的片影不過虞氏宗譜上被抹去名字的一筆墨痕。
但陳貴妃全權把持著萬壽宴大小事宜,安插的棋子僅僅一枚漂亮歌姬麼?她想道。
這念頭在心中如浮萍落水般劃過一瞬。
很快,虞莞又被眼前掠過的紅色汙痕吸引了注意。
薛晏清方才拎著那膽大包天的樂女時,她發頂的血跡順著淌到了薛晏清的手指上。
修長瑩白的指節沾了褐紅汙漬,不僅瞧著扎眼,用膳時也很不方便。
薛晏清似乎對那汙漬視若無睹,卻把銀箸放在桌上,似乎不打算再用些什麼。
她輕輕蹙起眉頭,薛晏清喜潔,服侍他的兀君又押著樂女出了堯夏閣。
「拾翠,」她喚道:「去打一盆清水來,動作輕些。」
薛晏清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