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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早就氣過了,盛夏只是惋惜:「誰都缺錢,缺了得正正噹噹去賺,工作室現在,越來越好了,以後日子只會好不會差,你賺這種,沒有回頭路的錢,在圈子裡,只會舉步維艱,不想混了?」
雖說喊一聲師父,但盛夏到底沒比程檀大幾歲,他掏心挖肺地說這些話,落在程檀耳朵裡,變了味,反而成了陰陽怪氣的說教,程檀突然就不恁了:「以後的日子你會好,我好不了!什麼有錢一起賺,都他媽空話!燦陽買我的劇本只是個幌子,他們根本就是打著你的主意才找上我的,他們瞧不上我的本子,隨便給點打發了,倒給高價讓我去偷,我要買房子要生活,能怎麼辦!有別的選擇嗎?」
程檀按滅一根煙又點一根:「我也熬大夜絞盡腦汁創作,可圈子裡只認名氣不認才華,我沒有背景和資歷,沒人賞識我,永遠靠你拉資源和機會,到頭來還是沖你的,我什麼都沒有。」
「都是一起乾的,你是工作室牽頭人,別人沖你也就算了,現在還有人找我買代冀的本子,憑什麼就我被人瞧不上啊!憑什麼啊!」
文化人都容易酸,容易覺得自己明珠蒙塵,酒香賴巷子深,怪別人不賞識,怪全世界有眼無珠,往往這些煩惱都是自己過於高看自己帶來的,盛夏平和的心態和他過往經歷息息相關,他能淡然處之,但沒辦法要求別人和他一樣豁達。
程檀叫他師父,也嫉妒他的成績和名氣,因為名氣而受了不少委屈,盛夏倒是明白這種莫名其妙地怨恨哪裡來的了。
盛夏靜了半天問:「這種事,你幹了幾次?」
「一次。」到這地步了程檀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和燦陽這次,當然,小一些的影視公司私下找我要你劇本也很多回了,價格開的不高,所以我沒同意。」
盛夏問:「燦陽這次跳出來,要巨額賠償,也是跟你,提前串通好的?」
「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們就沒問過我。」程檀說,「最早燦陽要你的劇本我原本也猶豫,但那個本子你寫出來就一直放著,我以為是你不滿意,以後也不打算拿出來的,想著給燦陽了也沒關係,劇本的內容我甚至都沒看,以至於後來競標曜心的專案我都麼沒想起來這個劇本的初稿已經被我賣了,我們專案評級結束,燦陽還問了我結果和簽約時間,我透露給他們的,沒多想,誰知道剛簽完他們就突然發公告,我騎虎難下,他們說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事成了再給我五十萬,我沒有辦法,只能辭職,把初稿原件偷了出來。」
「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說著說著程檀很小聲地道,「師父……對不起。」
燦陽訛一千萬,許諾給五十萬程檀就答應了,這不是壞,是蠢,盛夏恨鐵不成鋼也沒用了,只是問他:「我不可能,任人宰割,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行。」盛夏無話可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開門出來,盛夏又換上一臉輕鬆表情,吳倩說飯馬上就好,他笑著說有事要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跟姑娘說一聲「春節好」。
買賣不成仁義在,仁義也不在了的話,就沒必要去寬容無情之人,盛夏對手下的人仁至義盡,能做的都為他們做了,尤其是收了徒弟的程檀,如今換來一場心寒,盛夏也不想做個只認得退讓的慫蛋。
下了樓,他掏出衣袋裡的錄音筆按下暫停鍵,然後給尤遠打電話:「哥,一會兒發你,一段錄音,和燦陽談判的時候,肯定用得上。」
「我同意私下調解,但是,一分錢都別想,讓我掏出來。告訴他們,談不攏,就誰也別想,好過。」
放完這番狠話,盛夏抬頭瞥了一眼程檀的新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值得的人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值得的退一步越想越氣,何苦為難自己?
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