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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苦澀,是沒頂的絕望和心痛。
盛夏壓抑地大口呼氣,把日記放回去,抽屜拉上,落荒而逃。
他就不該進來,更不該偷看別人的日記。
日記裡宣洩著背德的感情,宣洩著對一切覬覦尤遠的人的仇恨,宣洩著對人生的不滿,你以為他的憤懣不甘是因為得不到某個人,然而最後的寥寥幾筆,才是尤康的真心話。
他被自卑淹沒,選擇用瘋癲甚至有些變態的方式去反抗,未果,現實太無力了,他的自私讓所有人共食惡果,而到最後,他難得清醒的時刻還在心疼尤遠會被自己拖累。
盛夏知道,尤康的想法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解構,可他作為聾啞人,很多東西是有共鳴的,再加上同樣愛著一個人,同樣因為對方的優秀而自卑,日記裡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投射在自己身上,一絲一毫都能挑動敏感的神經。
坐在院子裡撒癔症,盛夏一會兒心疼尤遠,一會兒為尤康唏噓,一會兒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冷汗一茬接一茬,一直到尤遠推著外公回家,盛夏還有些發懵,忘了打招呼。
外公被保姆帶去午休,尤遠到院子裡領失魂落魄的小崽子,他揉揉盛夏的腦袋,也搬了個草墩坐下:「下山回來你就魂不守舍的,怎麼了?」
盛夏搖搖頭,比劃:和外婆搬花盆搬累了,想我的酸酸,怕它枯死。
「枯了再買,你喜歡種花,家裡陽臺都留出來給你種。」
盛夏緩慢地抬頭:家裡?
尤遠塞給他一把鑰匙,鑰匙上拴著那天在古城盛夏吵著要買的純銀小鈴鐺,尤遠說:「下學期我不住校了,買了房,就在學校門口,家門鑰匙給你,回宿舍還是回家都隨你。」
手心裡的小鈴鐺叮鈴一聲,盛夏眼巴巴的,他忙著胡思亂想,人家尤遠連家都給準備好了。
尤遠擔著他肩膀,湊近小聲說:「也不知道你怎麼了,說過有想法得告訴我不能憋著,如果是因為尤康讓你想起什麼不太舒服,那我提前表個態度讓你安心。」
「家有了,人也是你的。」尤遠收緊胳膊,用力箍著盛夏,盛夏內心翻江倒海,比劃著名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尤遠悄悄牽住他:「愛我就行。」
第40章 我倆湊一對兒,正好是無……
陪著外公外婆又待了一天,大年初六兩個人返回煙城,臨走前外公又犯病了,見人推行李箱就情緒激動,抓著盛夏一個勁兒地叫康康,讓尤遠給周勝男打電話,別把康康帶走,折騰了許久老人抹著淚回屋,是外婆把他們送上車的。
「好好照顧自己,別惦記我們,人老了多少會有些小毛病,不礙事的。」外婆招呼著保姆們把東西都塞進後備箱,嘴裡還不停,「小遠的這些,其餘全是給盛夏的,別拿錯,東西多你給人抬回家知道嗎?」
尤遠眼底含笑,乖巧道:「知道啦,抬進家。」
千恩萬謝的話對啞巴來說比較耗時間,盛夏在旁邊忙著比劃,外婆都懶得鳥他,囑咐他們在玉城讀書要互相照顧,等人都坐上車,外婆扒著車窗玻璃往裡看:「安全到家給我來個電話,小遠車開慢點,還有盛夏,」她搖搖手機,「給外婆發簡訊哦。」
盛夏重重地點頭,外婆這颯爽乾脆的性格太招人喜歡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盛夏開門下車,好好地抱了抱老人。
車子啟動,後視鏡中古樸的大門越來越遠,老人佝僂著身體在門前一直站著,目送他們從拐角消失。
「外婆喜歡你。」
盛夏比劃:她說我比康康開朗。
「外公也喜歡你,只是他不太懂表達。」
盛夏:外公以為我是康康,當然喜歡我。
尤遠瞥他一眼,沒吭聲,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