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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命懸一線,本來可以轉身看一看他, 但是她還是用僅有的半分力氣卸了蘇明旭的胳膊。
後怕嗎?後怕,若非她命大, 或許兩個人就此陰陽兩隔。但是後悔嗎?她不知道。因為宋昀和她之間隔了明容,隔了蘇家的江山和祝家的兵符, 她背負著太多不想放下的東西, 早已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若是在前世自己便認識他該多好,那個時候她還是意氣風發的祝憐, 可以毫無顧慮地愛他。而非不得不在宋昀和復仇之間選擇後者,即使那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機會與他相見。
宋昀察覺到她的沉默, 突然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一排牙印赫然出現在細嫩的面板上。祝憐吃痛,想要把他甩開, 卻被他用了幾分男子的蠻力抱緊。
「宋知微, 我傷口疼, 你不要這樣抱著我。」
話音落下, 他果真鬆了手。可還沒等祝憐鬆一口氣,卻被人打橫直接抱了起來。
她慌忙勾住他的脖子:「你幹什麼?」
他卻置若罔聞,腳步虛浮地往屋內走。一旁的婢子小廝早就被清退了, 祝憐一時掙脫不開,被他一路暢通無阻地抱了進去。
這是他的內室,只有一張床,一些桌椅書架和一隻香薰爐。
裝潢同書房一樣十分簡單,像他坦蕩乾淨的為人。
祝憐被他放到床上,眨巴著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喝醉,沒了平日裡的拘束和清冷,沒什麼安全感,又有些脆弱,倒是話比之前多了許多,很多憋在心裡的想法,方才都被不經意地透露出來。
「宋知微,你難道想和我提前過洞房花燭夜?」她好整以暇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耳朵,柔軟中帶著一絲滾燙:「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明日醒來,怕不是要自|盡謝罪。」
宋昀沒有理會,甩開她的手,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輕輕的,沉沉的,又鄭重其事得像是簽字畫押。
那細碎的吻落陸續在了她的鼻尖,下巴和嘴唇,祝憐像是在看他到底有何目的,不急不惱地任由他胡來。結果他卻在脖頸處停了下來,輕輕用腦袋蹭了蹭。
「祝憐,你知道那日你是什麼模樣嗎?在雪地上……你渾身上下都是殷紅的血,像是雪中的紅梅一樣。」他說:「若是你死了,我以後再也看不得紅梅了。」
「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嗎,你看看,生龍活虎的。」
他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誰能想到總是端莊自持的宋大人,喝醉了酒竟然這麼會撒嬌。祝憐恨不得當場給他扎個馬步哄他開心:「別想那麼多了,喝醉了就睡一覺,你瞧瞧人家蘇明月,不管有多大的事兒都不放心上。」
宋昀愣了愣,垂下腦袋,酸溜溜道:「你喜歡蘇明月?」
「……宋知微,你別這麼招惹我,我怕我把持不住。」
祝憐忍不住往他鼻尖上親了一口:「宋大人怎麼誰的醋都吃啊?你是不是小醋罈子轉世的?」
宋昀被她親的滿是口水:「……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色令智昏,她滿眼滿心都是軟綿綿好欺負的宋昀,沒察覺出他口氣中的不安,只顧得『是是是』地應付著。
可宋昀只是喝多了酒,並沒有變成傻子,他自打祝憐渾身是血、氣息微弱地倒在他懷中起,就做了無數次噩夢。
夢中的他孤零零一個人,守著一座小小的墳塋,那是他未過門的、年僅十六歲的妻子。
如他所有愛的人一樣,死在了一個冬天。
「你的傷真的恢復好了嗎?」他忍不住問:「我怕這一切都是做夢,醒來你已經不在了。我不想讓你因為蘇明旭……」
「你不都看到了嗎,我在慢慢痊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