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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歌抬手把祝久辭面額上沾的髮絲縷到耳後，&ldo;已是習琴的第三日，小公爺可有記清指法？&rdo;

祝久辭乖乖點點頭。

&ldo;右手八法。&rdo;梁昭歌道。

祝久辭看他一眼，怎麼剛上課就要考試！

他仿照學堂裡學童們搖頭晃腦背儒學的動作亦搖頭晃腦道：&ldo;卄乚勹剔屍乇丁……&rdo;

腦袋被敲了。

祝久辭捂住腦袋，&ldo;昭歌！&rdo;

梁昭歌瞥他一眼，祝久辭瞬間蔫下去，&ldo;琴先生。&rdo;

&ldo;習琴並非兒戲，古琴藏古韻，古韻含天意。正襟危坐，不可褻瀆。&rdo;

祝久辭收斂神色，認真起來，右手置於琴額，左手虛放琴絃之上。

屁股被拍了。

&ldo;昭歌！&rdo;祝久辭炸毛跳起來。

梁昭歌面不改色收手，雙手疊置膝上，雲袖蓋住半個手掌，露出泛紅的指尖。

&ldo;椅坐三分。&rdo;

祝久辭頹喪著臉坐下來，小心翼翼只坐在石椅前三分之一處。

梁昭歌點點頭。微風吹進小亭，梁昭歌肩頭的墨發微動，他蹙起眉頭，微微抬袖掩住嘴唇，很快又放下去。

祝久辭乖巧地盯著琴面，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祝久辭平日裡著實瘋慣了，酒肆賭坊茶館戲院一天之內能逛上好幾遍。除了寫字，哪有安安靜靜坐下來呆上一時半刻的。

練琴初時實在太過無聊，祝久辭不一會兒開始跑神，餘光能瞥到的地方曲驚鴻在大樹下揮劍起舞，腳部翻轉，身姿靈活。

祝久辭羨慕他能痛快地跑動，自己卻只能乖乖坐在石案前，腳不能動三分，屁股不能坐滿椅子，全然快成石頭了。

啪一聲。

&ldo;嗷嗚！琴先生怎麼還打人呢！&rdo;

&ldo;你走神了。&rdo;

&ldo;疼！&rdo;

梁昭歌瞥眼他手背，白皙清透，半分紅意都沒有，他方才不過輕輕摸了一下。

梁昭歌起身坐到石桌對面擋住祝久辭的視線，&ldo;練吧。&rdo;

祝久辭含怨收回眼神，嘴中念著指法，右手彈弦。

心思確乎有些遊離，拜託給曲驚鴻的事還沒問清，生怕他一會兒收劍走人了。

梁昭歌新坐的位置是亭下風口，他微微蹙起眉頭忍著什麼，終是在一抹挑音之後輕咳出聲，咳音很快收斂，幾乎不被察覺。

祝久辭機警地豎起耳朵，笑眯眯抬起頭道：&ldo;琴先生渴嗎？我去倒一點茶來吧！&rdo;

&ldo;小公爺渴了？&rdo;

&ldo;嗯……對！&rdo;

梁昭歌拂袖起身，&ldo;小公爺先練著，昭歌去倒茶。&rdo;

祝久辭伸著脖子見梁昭歌踏入屋門，即刻一溜煙鑽出小亭，奔著大樹飛跑過去。

&ldo;小將軍！&rdo;祝久辭貓在大樹後面小聲衝著曲驚鴻道。

曲驚鴻收了劍上前兩步，&ldo;小公爺？&rdo;

&ldo;噓！小將軍，那天姜城子轉述於你的事情可辦妥了？&rdo;

曲驚鴻點點頭，鼻尖冒著薄汗。

&ldo;今晨已交給阿唸了。我在此處練劍恐折壞，只好提前交予他，並未告知旁人。&rdo;

&ldo;那便好！萬分謝過小將軍啦！&rdo;祝久辭美滋滋抱著樹幹出神，&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