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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嵐原本還微醺的眸子變得異常凜冽,用乾澀的聲音問:&ldo;王爺,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秦放那件案子,是不是您一手安排的。&rdo;
這問題彷彿一把尖刀,將李徽一笑一動中的柔情蜜意毫不留情地刺破, 逼他們直面那最黑暗的真相。
李徽握拳將手收回, 重重往後一靠, 再開口時, 語調已經冷靜如常:&ldo;你為什麼會這麼問,那案子不是已經結了?&rdo;
安嵐低垂著下巴, 上半張臉都埋在車簾遮出的陰影裡, 抱著胳膊道:&ldo;沒錯,案子是結了,一切都很完美。秦放甚至還想出一套足以讓人信服的作案理由, 他說因為嫉妒, 因為不甘,才想拖我一起下地獄。可是那天他明知道已經走到絕路, 外面全是等著圍捕他的官兵, 他卻從未想過要挾持我求生,甚至, 他不願為自己辯解, 而是去救了只從樹巢跌落的雛鳥。試問連那樣弱小的生靈都捨不得傷害的君子, 怎麼會為了一點小小的私怨就去殺人?&rdo;
李徽瞥了眼她的臉色,朝她膝上扔去一條氈毯,淡淡道:&ldo;對小動物仁善,也不代表就不是窮兇極惡之徒。&rdo;
&ldo;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為什麼能做的那麼巧,明明是送給三殿下的食物,偏偏是他最怕吃的那種,偏偏又來了一隻愛吃松子的白狐,替他吃下那顆有毒的松子?&rdo;
李徽摸了摸鼻子,一臉委屈道:&ldo;世上之事,原本就是這麼陰差陽錯。你因此就懷疑到我身上,實在是令為師傷心啊。&rdo;
&ldo;那王爺準備怎麼解釋,為何方才那舞姬春娘,恰好就見過那隻白狐,而且說它曾被飼養在酒肆裡,又被訓練得只以松子為食。&rdo;
她雙眸已經泛紅,卻撐成個渾圓的形狀,直直逼視著面前的男人。
李徽面色微變,終於收起方才的輕浮態度,用審視的目光回望著她,直至看見她緊繃的肩線微微顫抖,連鼻頭都紅了起來,才輕嘆了口氣道:&ldo;知道這些,對你並無好處。&rdo;
&ldo;可我想知道!&rdo;安嵐喉中哽咽,艱難地道:&ldo;我想知道秦放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也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因我而鑄成大錯。&rdo;
李徽的手指在膝上輕叩了許久,最後露出個諷刺的笑容道:&ldo;算是,也不是……&rdo;
安嵐困惑地瞪著眼,聽豫王繼續道:&ldo;那一次,你勸他離開太子之後,他想必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其實在秦放內心,一直都厭惡自己這樣的身份,可為了前程與抱負,他一直勸自己隱忍,直到那日被你點破,他才突然發現,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根本與那個苦學上進、惟願以身報國的自己背道相持。&rdo;
於是,這個滿懷彷徨與痛苦的年輕人,終於在某次課業結束時找到了豫王,他一向敬仰豫王的學識與胸襟,所以才抱著豁出去的態度,將所有的事傾訴出來。包括他是如何被太子強逼,當時若是不從,隨時都會被趕出京城,連考會試的機會都會失去。可他渾渾噩噩走到這一步,才發現那個心向光明的年輕人,早已被黑暗吞噬,前路或是退路,只剩一片深淵。
豫王看著面前那個崩潰痛哭的年輕人,沉默了許久,然後問了他一個問題:&ldo;你覺得,太子未來會不會是一個明君?&rdo;
這幾乎是一場賭博,但是豫王向來只會下必贏的棋。最終,秦放懂得了他的意思,為了讓自己擺脫困局,為了對付那個他深深憎惡的男人,為了天下清平,他甘願以自己為棋子,去替他完成對太子的沉重一擊。
於是,從那隻刻意被抱到國子監的白狐,到精心設計的畫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