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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怪道臉色這麼差。」林如海嗔道,「為父辦事自有章程,你莫要太過操心。」
「若無行刺之事,我便信了您。可那些人喪心病狂,已經動了殺機,怕是免不得前赴後繼。如今父親想要我不管大約也不行了,在他們的必殺榜上,我怕是排在了父親之前。」林雲星將林四被殺,發現帛書及刺殺等事一一告知林如海。
知道帛書的存在固然會陷入危險,但林如海本已經在局中。與其糊裡糊塗被人追殺,倒不如弄個明白。
林如海聽了略有些驚訝:「我知他身上另有底牌,才讓人好生看守屍體,沒想到竟是這般重要的東西。若早知如此,又豈敢堂而皇之待他進城。且將帛書予我看看!」
林雲星取了帛書給林如海看。
林如海嘆息道:「那本帳冊,你可看過了?」
「看過了,從甄家插手鹽事這十多年,累積獲利不下於五千萬兩。刨除給隱的那部分,甄家至少有三千五百萬兩入帳。」
「早年甄家為了接駕,花了不少銀子,故此陛下許了江南織造的位置,又以鹽引貼補,便是要讓甄應嘉補上漏洞,可那攏共也不過兩三百萬兩罷了。三千五百萬兩,平常歲月朝廷一年財稅也不過這個數目。」
「從時間來看,甄家開始做私鹽買賣,大皇子尚未出宮開府。皇帝養大了甄家的野心,而甄家為了延續家族榮耀,又縱容了大皇子的野心。」
「你說的不錯,這筆銀子甄應嘉吃不下,大部分應該都在大皇子手上。」林如海頷首道。
「甄應嘉這邊,至少能查到髒銀下落,隱分到的一千多萬兩流往何處才是緊要。有這筆錢,能夠做的事情太多了。刺殺前巡鹽御史的報酬不過一萬兩,一千多萬兩,你說他們能做多少事情?」
最重要的是,林雲星猜測隱並不止從甄應嘉手上抽成這一項收益。
林如海點了點頭。
「傳說隱有七堂,當初我們滅哨堂,便有那許多人落網。這個殺手組織的底蘊,可窺得一二。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當年運河上刺殺四皇子的刺客與今日在街上的刺客所用的羽箭,與軍中所用羽箭工藝一樣,只少了標記。」
皇子練習騎射,每年可以去內務府申領弓箭和羽箭。有些講究的皇室子弟會定製自己專屬的羽箭,不過徒元義沒有這個講究,他用的是軍中制式羽箭。
獵戶打獵、習武之人或讀書人習騎射會用到羽箭,但對數量有嚴格規定。民間造箭則沒有統一標準,質量自然也是參差不齊。若是貴族可能定製比軍中更好的箭,若是普通人,用的羽箭一般比不得軍中所制。
羽箭的質量關係到射箭的準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神射手。為了提高軍中弓箭手的準頭,軍中的羽箭都有統一製作標準。為軍隊製作羽箭的都是老手,故此質量也相對穩定。
「四皇子與大皇子是奪嫡的對家,隱與甄應嘉合作,運河刺殺許是甄家買兇。」
林雲星搖了搖頭:「當年不少人懷疑大皇子,然我並不以為此。那時四皇子代陛下巡視揚州,然回京時並沒有拿到對大皇子不利的證據。彼時揚州還是草木皆兵,不管是大皇子還是甄應嘉,都在求靜。唯有靜下來,他們才能繼續私鹽的勾當。」
「你說的有些道理。」
「若兩位皇子死在運河上,皇帝絕不會輕輕放下。一旦朝廷徹查,江南官場免不得一場動盪,大皇子在兩淮經營會付之一炬。且他又是刺殺最大嫌疑人,死了四皇子,自己也會給其他人可趁之機。」
「你懷疑隱背後也站了一位皇子?若真有這樣一個人,當真了不得。他不動聲色,不直接參與鹽事,就從甄家手上分到了好大一塊利益。想來大皇子也不知幕後之人身份,否則他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份利益落入對手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