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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丈夫,他確實不合格,但作為父親,他即便不算優秀,也遠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你知道,在我的立場,沒有必要為他講話,但我清楚記得,你離開餘家那晚,你爸爸書房的燈亮了一夜。」
時間已經很晚,邱嵐起身準備回房,臨走前她最後看了餘燼一眼,「你已經長大,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任何選擇,我只是想說,上一輩人的事,就應該結束在他們的人生裡,你和你父親的關係,跟他是不是個好丈夫沒有任何關係,每個父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說完這些話,邱嵐便離開客廳。
餘燼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許久。
房間很安靜,只有花園裡隱隱傳來樹葉的沙沙聲。
從餘燼記事以來,他的父母就是分房睡,母親生病怕吵,一個人住在臥室,父親一直睡在書房,餘燼幾乎看不到母親笑,可他不止一次看到父親默默注視母親的背影,深情且專注。
所以當母親去世不久父親就娶了別的女人時,餘燼不能接受。
他不是很愛母親嗎,怎麼能那麼快就忘了她。
當初餘清山為何做出那種選擇,已經不重要,也許是另一樁交易,也許有別的原因,餘燼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
那個家不再是他的家,是父親和另一個女人的家,後來有了妹妹,餘燼更覺得自己多餘。所以他離開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在外面過怎樣的日子都好,只要能呼吸新鮮自由的空氣。
原來他心裡一直有母親嗎。
可這樣,等於又害了一個女人。
邱嵐又有什麼錯。
餘燼此刻真切意識到人是多麼複雜的一個生命體,沒有人能完全被解讀,也沒有人願意向世人展示他的所有。
餘燼在這個小鎮裡陪了餘笙三天,隨後開始了一個人的旅行。
上次來他只在這個小鎮裡轉了轉,並沒去別的地方,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目標,這處走走,那處逛逛,只是轉來轉去,最終都不自覺的停留在各處學校門口。
他努力回想蔣煙曾說過的話,想對應一些校內的標誌,但都沒什麼結果。
他也問過許多人,但沒有人認識蔣煙,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不知道蔣煙的中國名字。
餘燼的英語只夠日常交流,並不精通,而在這裡生活的人語言複雜,英法德都有,他有時溝通不是很順暢。
而且蔣煙學畫,他不確定她是在某個大學,或是其他藝術學院。
瑞士確實是個很美的地方。
每一幀都像一幅畫,餘燼走在美麗的大學校園裡,目光追尋著每一個像她的背影。
這裡不太像大學,倒像一所莊園,年輕的學生們或抱著書本,或挽著同伴,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走向各個方向。
這裡可以看到很多國家的留學生,各種膚色都有。
一個亞洲面孔的女孩跟餘燼擦身而過。
女孩在打電話,「煙,你什麼時候回來?」隔了會,「那行吧,你們在那邊好好玩,回來給我帶好吃的哦,到時我去接你。」
那邊傳出一道溫柔的聲音,「知道了,真囉嗦,我要去吃飯了。」
掛了電話,蔣煙站在街角,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阿爾卑斯山上。
那裡常年低溫冰雪,遠遠看去,很像她之前用過的那款冰山香薰蠟燭。
當時只剩下一個,她沒有帶走,也許現在早已被房東扔掉。
回瑞士已經快半年,以前的事她不常想起,也沒有再夢到過那個救過她的十八歲少年,只是每每落筆作畫時,總會下意識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輪廓,她會出一會神,隨後擦掉重畫。
身後有人匆忙路過,不小心撞到蔣煙,她手裡的幾個紙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