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霖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見他面容從未見過的端嚴肅正,顫抖的手指從衣襟中摸出一個金黃的東西,墜著金穗流蘇,伸臂高高舉起來,語聲鏗鏘:「御賜金牌在此!如朕親臨!」
將官們心肝肺顫了一下。
「淮南軍聽詔,主帥不在,爾等直接領命,速入城剿滅叛賊,凡有違逆者,就地格殺勿論!」
將官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慕容節帥的命令是寅時末刻與南北營會師,再入城。
猶豫間,聞得「咔嚓「」兩聲,血水飛湧而起,迸濺到了臉上和身上,帶著灼熱,兩副人頭已落了地,骨碌了兩下,大睜的雙目沾上了灰土,正是兩個上將,剩下的皆是副將和下等將領,登時駭得失了人色。
那金牌火光下閃著迫人的光芒,鐫著精巧的雙龍騫天,祥雲火珠,中間「如朕親臨」四個字鐵畫銀鉤,極是方正,直燙了眼。「食君之祿,當盡君事,違逆者,天理不容!與叛賊同罪!具五刑!夷三族!凡平叛有功者,析圭儋爵!」
亥時六刻,五千人的大部隊賓士在大道上。
在旱井處停下,熄了火把。
韓主簿說:「我等入內從背後奇襲,你們負責清理那些巡邏的哨兵,待我們上了城樓,你們接應,首要控制烽火臺,不可傳訊出去。」
「大人放心!」
淮南軍一個中將跟著跳進了地道,漫無目的跟著,狹窄逼仄的空間,只能傴步前行,細觀卻不像近日挖掘的,出口處是一個瓷器店,叫碧波軒。
亥時十一刻,西城門上堆滿了烏錘甲的屍骸,全都是一刀割候或冷箭從背後穿胸的,底下城門已開,大部隊踏步入內。
韓主簿攤開一張城防圖:「十二城門一共六千兵力,城中各道八千,我們的人分作兩路,一路牽制城內軍,一路趁襲城門,儘量用武寧軍的羽箭,城樓上囤積充足。」
「是。」
「待塵埃落定,鳴鏑為號,為行宮解困。」
玄暉門外屍山血海,血肉之軀堆了一丈高,黑紅的血水浮在夯土層上,漫過了馬蹄,玄暉樓闕坍塌成了焦炭,冒著騰騰黑煙,雉堞上也掛滿了銀光甲的屍首,大多是被燒死的。
攻打側門和偏門的將士來報:「業已攻破,咱們的人衝進了園子,俘虜了內監和宮娥,皇帝逃去了前殿御階上,剩下的禁衛軍護著,大約有千百來人,三公子已和他們打起來了。」
「咱們的人各處傷亡多少。」
「過半。」
「好個禁軍衛!」邢全不停捋須思索著,又問:「襄王可在?」
「在,就站在皇帝身邊。」
「揆遜、簡臨風這些人呢?」
「也在,隨行的禁軍上將、散騎中將、少將除了陣亡的,一個不少。」
「好。」這下邢全放心了。
聽著宮牆後的洶洶打殺聲,「叮囑他們,停止弩箭,切不可傷了皇帝和襄王的性命,這兩顆棋子,於我大用。」
「喏。」
這場仗,已贏了八分。
世人皆言我是個鐵匠出身的,今日之後,讓四海六合瞧瞧,我這個鐵匠是怎麼將皇天后土踩在腳下的。
子時初刻,玄暉門大開,瞻泊致遠殿已全部傾塌,火勢減弱了許多,零星的木柴還在燒著,階下廣場橫七豎八躺著兩軍的屍首,有腸子淌出來的,血漿染紅了視野,仲夏的夜晚,散發著腥惡的味道。
邢全信馬而入,身後一隊劍南和武寧的高階將官。
一眼望見,皇帝坐在階上的烏木椅,身後的火,映的一張面容清晰可見。
亦如初見那日。
居高臨下,俯視著。
身姿端正如格尺,一襲雨後天青廣袖圓領襴袍,烏黑的發束的一絲不苟,簪著一隻龍首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