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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心裡甜蜜的像灌了糖,他們的一生就是這樣的是不是。
這天,一時促狹捉弄了他一下,被他滿屋子追逐,不慎撞到了門框,險些摔了,跌進溫熱的懷抱裡,濕軟的嘴唇迎了上來,纏綿悱惻,心頭甜蜜的快要融化了,娘說女人的第一次很疼,她有些害怕,閉上眼睛,他卻停住了,鄭重其事地說,要明媒正娶她,留到新婚的洞房。
她開始滿心歡喜的期待,偷偷繡了一條鴛鴦戲水的紅蓋頭。
爹孃回來了。
透過門縫看到他領著母親走進堂屋。
明明歡喜無限卻兜頭生出一股冰霜的寒意,恐懼由心而生,到了此時才想,爹孃不同意怎麼辦?
果然,堂屋的說話聲傳了出來,他們發生了爭執,衙差舉著棍棒衝進來,打了他們母子,他和母親臉上布著狼狽的青紫,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面,她嚇壞了,站在門邊一動不敢動,那些棍棒落在他身上一定很疼很疼,她的心更疼,指甲掐進了肉裡。
爹和娘走進西屋來,告訴她,已收了提轄關大郊的聘禮,一個月後入門做續弦,若不與那窮小子斷個乾淨,就打斷她的腿,再廢了那窮小子的命脈,挖了雙眼,讓他在邑縣做個乞丐。
她嚇的全身抖,哭都哭出不來了,爹是一縣的父母官,弄死個人如同踩螞蟻。
爹走了後,娘關上門,坐下來說了大半夜的話,都是她從前不曾想過的,原來男婚女嫁,還要面對柴米油鹽。
是啊,她自小精糧細飯,穿的錦彩繡衣,渴了有好茶甜湯,飢了有零嘴果子,自己的一雙手白嫩的像水蔥,連冷水都不曾沾過一下,衣櫥裡四季衣裳齊全,料子花樣皆是時興的,跟了他,便不是這樣的日子。要燒飯洗衣,粗使勞作,穿那帶補丁的芒屩布衣,太醜了,說不定還得跟他出來掏大糞推車,娘說他家裡老孃兄弟一大堆,還得堂前灶下伺候吃喝拉撒,憑什麼。
思來想去,都覺得她過不得那種日子。
忽然生了悔,那樣窮愁潦倒,原不該招惹這樣的人的,只怪自己天真,幸好沒有失身,可是,心裡翻江倒海的酸澀,真的好難受,舍他如同剜肉剖心。
心煩意亂間,外頭大門響起三聲叩,接著細細的貓叫聲,是他來了,這個時辰來,想是來帶她私奔的,戲本子裡都是這樣寫的,夜半無人,郎情妾意,雙雙天涯奔去。
心又狂跳起來,摸著腕上的銀鐲子,帶著肌膚的餘熱,在屋裡徘徊,走了三十個來回也沒拿出主意,忽看到几案上明皮胎漆的盒子裡躺著的一對赤金跳脫,燈燭下反光閃閃,牆角的棕木箱子裡滿滿的絲綢堆疊,光華絢麗,是關家納吉的聘禮,眼前浮現自己珠翠錦裳和布衣襴衫的兩個樣子,心念一橫,頓時下了決斷。
用盡畢生的力氣讓自己冷漠,起開門栓。
現在,她悔的攢心絞肺,剝了層皮一般難受,只想立刻見到槐郎,告訴他真心話,不能讓他恨著,死也不能讓他恨了嬈嬈。
纖細的小手在門板上拍的青腫,指甲裡全是瘀血,哭著求著,孃的聲音在門外說:「你不是要去吃糠咽菜嗎?開始罷。」
她把額頭磕碰在門上,撞出了大片淤紫:「娘我求求你我愛槐郎甚已,沒有他活不了,吃糠咽菜我也認了,我認了」
門外尖銳的聲音罵道:「老孃十月懷胎的骨肉,好吃好喝養大,出落得花朵一般,不是去便宜窮狗當肉包子的!」
就這樣鎖在裡頭暗無天日的十天,哭的嗓子嘶啞了,發不出聲來,每日只半個窩頭和一碗野菜寡湯,沒有半分油,餓的狠了,拿起乾裂的窩頭,吃在嘴裡,粗糲的如同嚼沙土,就著澀口的菜湯下嚥,剌破了喉嚨,一開始還憑著一腔熱血忍將著,堅持了幾天,妥協了。
人瘦了一大圈,老僕端來了雞湯,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