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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太監嘆:「沒福分的」當作死後追封吧。
讀完了聖旨,一個聽的一頭霧水,一個似懂非懂,耳邊全是黃金白銀啥啥的,老大不由問:「敢問大人,可是朝廷拿錢賠我爹命來的?其他的,小的不識字,沒聽懂啊。」
宣旨太監險些一頭栽到地。
喝了口茶才緩過來,對他們說:「你們如今都是朝廷命官了,祿爵公侯,食邑萬戶,領兵督統,全權排程,一個是鎮南候,一個是定西候,白玉為堂金為馬,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兩兄弟這才喜悅起來,念及這榮華富貴是爹爹粉身碎骨掙來的,又抹起淚來,相擁哭了會子,見到擺了一院的金燦燦白花花,又轉悲為喜。
宣旨太監愁眉苦臉:「你們取的都是什麼名字啊,邢鐵柱、邢鐵蛋,人家中書舍人擬詔的時候差點笑尿了,怎麼的,要是再生一個還叫鐵球不成。」
邢老大高興之餘,不禁好奇:「咦,大人怎知俺還有個三弟叫鐵球,小時候出去野外鳧水淹死了。」
宣旨太監喉嚨裡的茶噴了一地,咳的肚子都疼了,一院子人笑的前俯後仰,好一晌才平復過來,對他們說:「詔書上這樣寫也便罷了,上了金殿覲見陛下還這樣叫委實不雅,失了體統,看人家慕容家的少爺,鼎槐華胄,一聽就是貴人,當大官的。」
邢老大羞愧道:「人家是書香門第,又出過進士,自不是俺能比的,不若大人給取個,必當感激。」
宣旨太監道:「我也不擅此道,你等速去找秀才改一個過來,咱們半個時辰後和慕容家那邊一道起行。」
兩兄弟慌慌張張去屋裡翻箱倒櫃,宣旨太監看了會子才明白他們去找錢了,一時急了,呵斥說,聖旨已公佈,這幾十個大箱子都是你們的了,還去找甚!耽誤了時辰,咱們天黑前到不了館驛,只能紮營野外。
兩兄弟一聽急吼吼奔到一個箱子前,一人手抓了兩把金錠子,一陣風似地跑出了門。宣旨太監在後頭喊:「取個大氣文雅點的啊!」
這廂早沒了動靜。
宣旨太監十分鬱悶,怎地探上這麼個差事,早知就和慕容家的公公換了。
兩兄弟自不認識什麼秀才,又事來的急,跑到街上,見到一個卜卦測字的攤位,一個老者捻著鬍子正給人說解,衝上去,把手裡的金子一撂:「老先生,煩請給我倆取個大名來!」
老者鬍子是粘的,望著那幾塊金燦燦,眼睛直冒金光。
恰巧方才有人測過「周全」二字,一時也想不起來好的,便寫在紙上,忽悠了兩兄弟一番功名榮祿吉祥,從此老大叫邢周,老二叫邢全。
喜滋滋地回來稟明,宣旨太監撇眉:「你們遇到騙子了吧?表字作何?」
兩兄弟瞠目:「還要表字兒?怎地規矩這麼多!」說著便要重新折回去,宣旨太監攔住他們:「罷了,上了京再說吧。」
站在皇極殿丹陛兩邊的漢白玉階,一眾幾十個面孔皆肅穆端正,穿著絳紗袍,頭戴官員的烏紗,站的如畫線一般整齊,心跳聲撲撲可聞。邢老大腿肚子直顫,忍不住鼻癢打了一個響噴嚏,他自富貴加身,吃了幾天山珍海味,腸胃卻不耐受起來,成日守著馬桶拉稀,還時不時遇見邪性的事,夜裡口乾,房梁掉下一大粒老鼠屎,偏巧砸進了茶杯裡,來了京,竟鬧起水土不服來,蠻牛似的的身子著了風熱,這一下鼻涕險些潼出來,眾人皆皆看他,尷尬到了極處,只好吸到嘴裡,喉尖一動,咽肚子裡。
只聽殿前一迭尖細的聲音傳來,透過寬廣的廣場,遠方迴蕩餘音:「宣一眾功爵覲見——」
眾人一個接一個腳下動了起來,早有禮部官員訓練了好幾天,每個之間一步為距,目不斜視,肩如松柏,俯首而行,進殿拱手,三叩九拜。
垂目頷首步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