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霖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罷了,沒得耽誤工夫。」那「雪蔥小段」又伸出珠簾,遞出一對芙蓉粉玉的水滴耳璫,整隻手露出來,格外小巧瑩膩,肌膚好似凝著難言的剔透,皇帝心下「咦」了一下,倒與他平生所見女子的手不一樣,不覺想起詩中說「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又覺著自己好笑,平白對一個素未蒙面的女子生了嚮往,聽聲音根本是個女孩兒,還是個笨蛋女孩。
白銀成色不同,分作官銀和市銀,元寶錠、馬蹄錠、船錠、圓錠、中錠、小錠、碎銀和紋銀,重量不等。
由各州鑄造司熔煉鑄造,凡錠銀鑄有官制大印和年號吉字,作不得偽,寶錠和船錠即國庫官銀,又叫雪花銀,另鈐有官封圖案和標記,餘者皆為市銀,可匯通天下,碎銀和紋銀則是火耗下來的零碎,流通到坊間,或摻錫、白銅和鉛,成色參差,而票銀寶鈔自太宗始起由戶部統一發印,承兌成色均一的足銀,這五歲稚童都明白的道理,眼前這個小女子竟不懂,可不是笨蛋麼!
那笨蛋說:「將這個抵給掌櫃,總夠的吧?」
嬤嬤大大搖頭,巴結道:「這耳璫可不只一二兩銀子,其實姑娘無需費心,淮揚城的商鋪有三分之一是咱們節帥府的產業,商行裡年年孝敬著股息和紅利,繳納商引稅和折徵稅,姑娘想要什麼,是他們的榮幸,他們歡喜還來不及呢,說句難聽的,便是一個不高興發落了,送進監牢子,也無不可的,大少爺前些時日還命人毆死了一個賣胭脂的小販。」
皇帝眉梢的一抹笑意消失了。
車內的笨女孩問:「犯了什麼罪?」
嬤嬤垂首道:「聽說是得罪了大少爺房裡的玫姨娘,玫姨娘看上了胭脂,小販不識人,莽莽撞撞要銀子,還和玫姨娘吵了一架,玫姨娘回來同大少爺哭了一場,大少爺便派了兵士去,也沒讓打死,只說要卸了胳膊和腿,不想失血過多了。」
笨女孩聲音微顫:「我爹」說了兩個字便頓住,沒問下去,車內沉默了半刻,才道:「就拿票銀去罷,也不用找,讓他們寫個憑據,以後六姐姐的孩子想吃了,隨時來取。」
嬤嬤頷首應是,和丫鬟一起走進店鋪,沒一會兒一嘟嚕一嘟嚕的油紙包拎出來,馬車重新轉動車輪,馳行而過,隔著紗裳,車內的少女始終以扇遮面。
皇帝低眸瞧著摺扇,緩緩展開又「刷」一聲合上,淡聲道:「去盂城驛。」
裝潢精緻的店門口站著兩個迎客的小廝,「碧波軒」三個字清豐方正,溫氏和三個女兒踩著杌紮下了馬車,當即便有丫鬟執了幾把荷紙傘上來遮陽,車上有冰盆倒不覺熱,一走出來熱浪兜頭兜腦上來,三個女兒握扇一陣緊扇,怎麼也不肯戴帷帽了,溫氏只好囑咐她們拿好扇子,莫失了儀態。
這話早聽得耳朵起繭了,靜妍和毓娟不耐煩地走在前頭。
方至門前,一叢人從裡頭出來,恰迎門撞上,一進一出,姐妹倆見是一群男人,慌忙拿扇子擋臉,在前的一個穿灰色侍從衣裳的和氣地說了句:「勞駕,借過。」
姐妹倆不禁訝異,在淮揚地界還沒人敢讓她們讓道呢,身邊的女管家便發作了起來:「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節帥府內眷,沒看到馬車上的字嗎?」那侍從竟也怒目相視,喝了一句:「放肆!」
女管家登時急了,指著鼻子罵「癟色玩意兒」,喊後頭拿刀的家丁過來,那侍從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副無畏懼的樣子,眼看劍拔弩張,後頭一個聲音忽然道:「江林,休得生事!」
靜妍循聲望去,見是一個月白襴衫的年輕男子,衣緣繡著回字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卻一絲笑意也無,唇邊的弧度冰冷。
「無妨,吾等給姑娘讓路。」 旁邊的聲音,溫藹和謙,似一陣清風拂過,靜妍移目看去,旋即怔了一下,這兩個人長得相似,